宋茶茶抱着三把扇子，便往春情桥走去，夜离和清远从人群中出来，跟上她的脚步。

春情河水里已经有人开始放花灯了，她路过相爱的男男女女，看他们两两成双将一盏盏花灯往河里放。

她站在河畔看失了神，若是祈求百里晴明能与她相爱的话，她应该要拜谁，祈求平安顺遂的话，她又该拜谁。

“给我一盏河灯吧。”宋茶茶走到附近卖花灯的妇人旁。

“姑娘要求什么？可以写在这里。”

“求姻缘。”

“求姻缘的话，一定要向桃花神大人拜啊。”

“写好了。”

妇人收了银钱，将花灯递给宋茶茶，笑着说：“祝你求得好姻缘，鸾凤和鸣，永结同心。”

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入河中，看它随着水流越飘越远。

烛火映照出几个小小的字：祈求桃花神大人，请让百里晴明与宋茶茶相爱吧。

“小桃姑娘。”

蹲在河岸边的宋茶茶回头，她听出来是夜离的声音，她也瞧得出来，面具遮着的半张脸是夜离的。

只是那面具可爱得紧，是一只兔子，就算夜离瞧着温和，一只兔子也绝对不符合他的风格，但却深得她心。

说起来，兔子是她的生肖，六月十五是她的生日。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倒快忘记了这些。

“公子好。”

她起身上前，将手里的画交给夜离和清远，笑着说：“是我自己做的画，希望公子笑纳。”

“谢谢公子救我，谢谢公子圆了我今日看花灯的梦。”

总是那么真诚，夜离看着她只有说不出的温柔：“你已经说了好几次谢谢了。”

他接过画，放到清远手中，说：“我会好好看的。”

宋茶茶笑了：“或许我的画你们不太习惯，希望你们能喜欢。”

清远搭话：“既然是姑娘的心意，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你也有礼物。”夜离的嗓音真是温温柔柔的，叫人听着舒服极了。

宋茶茶有些惊讶，竟然还给她准备礼物了吗？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一条穿着各色玉石的手链，中间还有一朵漂亮的她叫不上名字的花。

“谢谢您，很漂亮，我很喜欢。”她戴在手上，有些大，她也不甚在意，在生日这一天收到礼物已经很难能可贵了，她此刻是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动。

夜离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眼角弯起笑容的弧度，说了句：“喜欢就好。”

对岸有烟花在空中绽放，她侧头去看，轰鸣的声响下，她听见夜离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您说什么？”她又回头问。

夜离的小兔子面具被他推在头顶上，她清晰地看到他的脸在各色火光中映照出好看的色彩。

她昂起头看他，而他轻轻地低头。

眼神交汇的瞬间，又一颗烟花在耳畔炸响。

她还是没有听到他说的话：“生辰快乐，宋茶茶。”

“快看！花车来了！宫主的花车开始游街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热烈传递的声音。

每个人都兴奋地翘首，期待着花车游街带来好运。

“公子，我得——”花车游街开始了，她得赶紧找到百里晴明他们，以便参与他们的行动。

“去吧。”

她正踌躇着要如何开口，告诉他暂时不能陪他们赏花灯了，就听到夜离对她说“去吧”。他这么快回答弄得她反而没有反应过来，嘴巴张了半天，终于说：“那我先去了，下次见。”

下次是什么时候，这就是现代人常用的一句客套话，往往没有下次，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宋茶茶拉下脸上的小狐狸面具，一边脚步匆匆地走，一边又回头看了看夜离，冲他摆手再见，然后便没入了人海之中。

“清远？”

“在。”

“将她的那盏灯灭掉。”

春情河中，一盏小小花灯突然灭掉，有一点星火也不放过它，慢慢地将那盏花灯燃成了灰烬，消失在河面上。

过了一会儿，又一盏花灯缓缓送入了春情河上。

有乐曲响起，人潮都逐渐拥着素月宫主的花车而去，很多人手里都拿着鲜花，一瓣瓣扬洒在人群中。

素月宫的每一辆花车上都有一位伶人，脸上皆以极白的粉敷着半张面，额头，鼻子还有嘴巴，脸颊上还分别用红色的颜料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

他们都戴着一顶高高的黑色帽子，身穿红衣，手里提着个小木偶，一边唱着宋茶茶听不懂的乐曲，一边用丝线操控着那个木偶。

若不是周围欢快而热闹，单看此景，宋茶茶其实觉得挺吓人的。

“素月当空，金钩倒挂——”

“天地人神，无畏西东——”

“晨兮归来，昏兮归来——”

这段曲听着也不是邺城的方言，几人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周围的人说是要邺城的百姓勤劳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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