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群中摸着前进,看百里晴明他们究竟在哪里。既然他们的计划就是在今天闹出一些小小动静,那么他们应该会在素月宫主本人的花车附近吧。
“这月亮灯还是挺漂亮的,只是带着有些不方便。”
一浪一浪的欢呼声中,宋茶茶隐隐约约听到了百里月的声音,她努力地拨开人群,果然看见百里月手里拿着一个月亮花灯,在冲百里晴明笑。
那个花灯,应该是他买给她的吧。
正想着,那几人的眼神便朝她这个方向看了过来,她连忙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还好好戴着。
她往怀里拢了拢要送给百里晴明的折扇,朝他们走过去。
几人离素月宫主的花车都不远,那花车相当高大,足足比其他花车高出一倍,外观是两朵花拼在一起的形状,其中一个宋茶茶知道,是曼珠沙华。
而另一朵——她不认识。
“这是曼珠沙华和水晶兰。”
宋茶茶这会儿已经挤到了百里月附近,听到她这么说。
“都是地狱之花。”
地狱之花?花车游街不是为民祈福吗?素月宫宫主怎么会用地狱之花来造一辆马车?
怎么看都有些乖乖的样子。
百里月又说:“邺城的百姓难道不知道这是地狱之花吗?”
郑子峰道:“听说这两种花素月宫已经供奉许久了,邺城的百姓也跟着供奉。”
谁会供奉地狱之花还用在祈福的花车上,素月宫主怎么看怎么有意思。
几人努力往里挤着,再探头往前了瞧,才终于瞧见这素月宫宫主的模样。那宫主站在马车上,手持着一柄蛇头权杖,戴着面纱,长发乌黑,裸露在外的皮肤非常白皙。
在众人的故事里,素月宫主应该是有些年纪的模样,但是她却看起来如此年轻,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此刻目光如炬,透露着一个掌权者的坚定。
素月宫向来与外界没什么交集,素月宫主却仍能以美貌而名动天下,所以尽管戴着面纱,隐隐绰绰,也不妨碍人们想象她的美貌。
这辆花车上,除了她,还站着另个一人,就是她今年的郎君。
这郎君也带着面具,堪堪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越是神秘越引得宋茶茶使劲儿瞧,几眼过去,竟觉得这郎君有一些眼熟。
有点特别的是,他们没有像大街上其他爱侣一样牵手,而是用一根红色的线连着对方的手腕,上边还挂着一个东西。
同心锁吗?宋茶茶仔细看,发现并不是,那就是一个木牌子,上面好像还刻有符文。
他们随着花车前进,人潮实在是太过拥挤,宋茶茶竟被重重挤到了百里月身上,惹得百里月也没有站稳,差点摔倒。
她仓皇地起身抬头,看到百里晴明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她看得真真切切,他就是在看她,这么一看,宋茶茶总觉得他认出她来了。
“师姐,小心。”百里晴明将百里月一把扯过,护在身前,正好挡在了宋茶茶和百里月之间。
宋茶茶的鼻子就这样不得已紧紧地贴着百里晴明的后背,她感觉到他因为靠近而不自在向前拱起的背。
为了让他舒服一些,她努力跟他保持着一点空隙。
眼睛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盯着盯着就笑了,圆圆的后脑勺看着竟有些可爱。
说是完全不在意孤鹫疯的事,是不可能的,但宋茶茶会喜欢百里晴明自然有她的原由。
她想,她捧着一颗滚烫的心,给百里晴明看,就不信他永远瞧不到,他若是想吃掉这颗心,都可以。
她唯一的朋友祁颂就是这么对她的啊,所以,她才不会怕,不会退缩。
花车上的乐曲换了一曲,又绕回了刚才那首听不懂的词,如此两次,宋茶茶瞧见素月宫主摆了摆手中的红线,红线那头的人感觉到红线在动,抬头看着素月宫主。
有一种很微妙的气氛,在他们之间流动,素月宫主像是要对那位郎君说什么,可是那郎君却迟迟没有反应,只是抬眼看着素月宫主。
那根红线又动了动,上边的木牌子也跟着抖,素月宫主盯着那位郎君,面纱蒙着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怎么也看不出来眼睛里有爱意。
过了一会儿,那位郎君终于动了,他赤着脚往下迈了几节台阶,走到了一处空位,等那听不懂的歌词再次响起时,跟随音乐缓缓起舞。
“素月当空,金钩倒挂——”
“天地人神,无畏西东——”
“晨兮归来,昏兮归来——”
跳的舞蹈和那些伶人、木偶的一样,只是他的身躯看起来有些摇晃颤抖。
“他流血了!”宋茶茶惊讶地捂嘴。
这一句大声地惊动了前面的百里晴明,他微微回头看了她一眼,郎君流血他们也都瞧见了,邺城的百姓都见怪不怪的样子。
“怎么会流血?”那郎君赤脚跳舞,脚下踩的是碎刀渣。
“就是用郎君的血做献祭,来为邺城的百姓祈福。”
“这舞蹈讲的是什么意思?”百里月问周围的人。
“我们哪里看得懂这些。”
“我知道,有一段是讲的要大家勇敢,一起打败妖怪。”
“什么妖怪?”
“一只鸟妖,听说啊,中了它的毒必死无疑。”
十有**就是鸺妖了。
天空中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一只长相丑陋,身形巨大的鸟向人群俯冲过来,一时间乱作一团。
“有妖怪啊——!”
“真的有鸟妖——!”
激烈的嘶吼划破了原本的祥和,奏乐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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