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给盯着眼前身体逐渐变淡消失的男人,知道对方命不久矣。
他对着他问道:
“五石粉,观仙楼,地宫,兵马俑……这些是怎么回事?”
那人一脸解脱,也并没有准备隐瞒。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了,脑海之中的信息残缺不全,但其间不少回忆起来的东西,倒也能够勉强串联成一条线。
“五石粉是观仙楼用来将四境修士炼化成拥有匹敌五境实力的鬼兵的一种药……”
“能具体一些么?”
“不……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过程很残忍,而且死亡率很高……”
那人说着,目光渐渐失神。
“至于地宫……那是一处埋藏兵马俑的位置,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里面有……有……”
“有什么?”
白给见他马上要化为泡影,焦急问道!
“有……许多已经‘死’去的人……”
“其实他们……”
“……”
终究,那人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他的身体化作了泡影一般消失,白给独自一人,坐在了剑碑下方,望着自己正常重生的意识海出神。
意识海旁边的树消失了。
读书的人,练剑的人都消失了。
除了那坑坑洼洼的黑剑碑,便只剩下了一片瓦砾废墟。
“那只白骨巨手是什么东西……竟然这样可怖,连朝天问留下的剑碑都无法阻挡……”
“那些读书人,那棵树……又是哪里来的?”
白给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一团。
方才在他意识海之中碰撞的己方不同的力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对于修行的认知。
拥有这样力量的强者……究竟有多强?
举手投足,难道真的能够连星辰都摘下来不成?
这个世界的修行者,真的可以到达那样的程度吗?
白给沉默了。
他忽然发现,即便有了这具身体前主人留给自己的记忆,可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是太过狭隘……
退出了自己的精神世界,白给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床上,竟然全是鲜血……
点上灯,取来一碗水,他这才看见原来自己真的七窍流血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白给道了一声请进,苏有仙推门而入,刚进门便被吓了一大跳,花容失色道:
“你怎么了?”
白给回道:
“没什么,悟剑的时候出了一点小问题。”
“流了点血,没什么大碍。”
“你怎么来了?”
苏有仙轻咬嘴唇,道:
“我闻到了血腥味,担心你遇见什么刺客……所以就顺着血腥味儿过来瞧瞧。”
白给擦了擦身上的血,笑道:
“你属狗?鼻子这么灵?”
苏有仙白了他一眼,去了外头给白给打了一盆水,又取来了毛巾,一边帮他擦着脸上的血,一边说道:
“正房和偏厅才多远?”
“几步路就到了。”
“不过你真的没有什么事吗?流了好多血……”
白给享受着苏有仙温柔的服务,一时间身上的痛苦也淡了些,目光不小心瞟过了苏有仙锁骨下方,心里大呼罪孽深重,急忙移开了眼神。
深呼吸,保持本心。
现在心魔缠身,又才受了伤,可千万不能沉溺在温柔乡里。
心魔这个东西,无形无影,平日里不发作的时候,和正常人别无二致,但若真是一旦发作,轻则夺取身体主动权,重则直接人格吞噬。
白给才到山阳县的时候,便因为没有防备,邪念发作,让他在山阳县里找了两天窑子。
好在那个地方真是没有这样的烟花场所,而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白给有着良好的道德标准,在心底绝对抵触为了自己的一时爽快而伤害无辜的人,于是才成功驱散了邪念。
苏有仙察觉到了白给的异样,抿嘴轻笑,左手将自己领口收拢了些,遮住风光胜景。
“难为你这样敢偷看陛下沐浴色胆包天的贼子,居然现在也落得这副下场。”
顿了顿,她又打趣道:
“咱们陛下好看吗?”
白给点了点头,又摇摇头。
“其实我只记得一个影子。”
“也是后来我才想明白,飞燕台上多半就是一场做的戏。”
“那晚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应该是闻院长为了保我一命,用了什么手段让我强行忘记了那晚不该记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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