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
季无笙的酒醒了,夜里发生的一幕幕无比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回映,心里的愧疚几乎溢出来,他抱着秦桑桑和她道歉。
他说,“桑桑,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他又说,“桑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喜爱你,你是知道的。”
秦桑桑点头,他们一起长大的,他说不会有下一次了,她信他。
日子流水一般,季无笙待她更好了,秦桑桑渐渐的便也忘了那日的难堪。
四月初,因为季无笙就要参加殿试,殿试之后就是授官,殿试得了名次的士子大多是留在翰林院,季无笙便打算趁此机会将一家子都带到京城去。
原本东西不多,但耐不住很多人见季无笙有出息了都赶上来巴结,再加上季夫人什么都想带上,即便秦桑桑尽力删减,最后琳琳琅琅竟然也有十几车之多,秦桑桑不得不又雇了镖师帮忙押镖。
临走前,秦桑桑又回了一趟娘家。
秦夫人握着秦桑桑的手,然后吩咐丫鬟去取了一只景致的檀木盒子。
等丫鬟把盒子取来,秦夫人接过来放在秦桑桑手里,秦桑桑打开盒子,里面是厚厚的一摞银票。
秦桑桑茫然地抬头,“娘,这是?”
秦夫人笑笑,眼底藏着秦桑桑看不懂的忧虑,“这是为娘的体己银子,京城不比咱们桑林镇,要用银子的地方可多着呢,你拿着吧。”
秦桑桑一听,更不敢要了,“娘,女儿不要你的银子,给无笙哥哥送礼的人那么多,肯定够用了的。”
秦夫人摇摇头,“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不会够用的。”
秦夫人的话似乎含有某种深意,秦桑桑最终还是没继续推拒。
出城那天,秦老爷和秦夫人特意来送,一行人浩浩荡荡,裸露的土地上黄土飞扬。
秦桑桑坐在车里撩起帘子往回看,秦老爷和秦夫人还在哄着哭得直打嗝儿的秦成林,秦桑桑的眼也一瞬间红了。
道路两边景色匆匆掠过,远方的人影缩小成一个个黑点,一只手伸过来把帘子放下,世界顿时昏暗。
此时的秦桑桑还不知这世间有一种悲哀叫做“此去一别,物是人非”。
悔教夫婿觅封侯。
京城果然繁华,街道宽阔,各种小玩意儿应接不暇,就连街上偶尔路过一个女子,也身姿妙曼,气质卓然。
真的是一个一不小心就叫人迷了心的地方。
秦桑桑看了一会儿就有些局促地放下了帘子,她生在桑林镇,长在桑林镇,从小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桑林镇旁边山上的那个寺庙,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不安,梦一样的。
他们来得匆忙,也没有熟人在京城,只能在客栈里落脚,季夫子和季夫人年纪大了,一番舟车劳顿,早就受不住了,也就先回了房间,季无笙和秦桑桑倒是还好,只是饿了,季无笙便带着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很快便有小二拿着菜单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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