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
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氓》
秦桑桑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丈夫的势利,公公婆婆的凉薄,她一朝看尽,落得的一身狼狈也被人看尽,嘲讽。
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在这偌大的京城之中,竟无一人会帮她说一句话。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宁可绝食也要嫁过来呢?
秦桑桑想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六月,秦桑桑听说桑林镇的秦老爷因病过世,秦夫人悲伤过度,时常精神恍惚,有一日栽进了河里,没能救回来
多可笑啊!
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人和她似的,连父母的丧讯都要听别人说起才能知道。
她想回去,可最终也没能如愿。
两日后,多日未曾见过的季无笙突然来了她的院子里,秦桑桑没起身去迎,自顾自地哄着摇篮里的两个孩子。
“桑桑……”
季无笙叫了一声,没继续说,似乎接下来要说的事儿让他很为难,可秦桑桑的态度激怒了他。
“圣上有意将清乐公主许配给我,公主身份贵重,稍后你便带着孩子移居听幽苑吧!”
听幽苑是府里跟下人们住的西苑紧邻着的,说到底就是让她为妾罢了。
秦桑桑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根本由不得她,他只是来通知她一声。
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最后却是妾!
秦桑桑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的疼。
忍了又忍,眼泪还是决堤而出,但看到两个孩子,她选择了妥协,她去找了季无笙,说,我愿意为妾,但我要回去祭奠我爹娘。
季无笙满意于她的识时务,拉着她的手说,“岳父岳母去世这么些日子,也确实该回去看看他们,明日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他又说,“桑桑,我也不想娶公主的,但是……皇命难违。”
秦桑桑沉默地点了点头,在他怀里,她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了。
次日,季无笙果然安排了马车,还有好几个丫鬟婆子。
秦桑桑一路催的急,月中就到了桑林镇,她回到秦府,秦府门前一片翠绿,野草都没过了绣花鞋。
她一路打听,终于在城郊的破庙找到了秦成林。
秦成林衣衫褴褛,脸上的婴儿肥消失不见,头发上都是细碎的草屑和尘土。
秦桑桑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吐不出,咽不下,哽得她难受,“成林……”
秦成林眼圈儿红了,咬紧牙关才勉强控制住眼泪,他吼道,“你还回来做什么!谁让你回来的!爹重病时你不回来!娘被淹死了你也不回来!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眼泪掉下来,他用脏兮兮的袖子一抹,恨恨道,“……你怎么不干脆也死在外边儿!”
秦桑桑泣不成声,一步步后退,“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和爹娘…”
身旁的丫鬟扶住她,“姨娘小心!”
秦成林却听到这个称呼讥讽她,“哈!姨娘!我还以为你在外面过得多好,才会让你忘了生你养你的爹娘,原来就是个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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