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爷爷知道的可多啦！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他呀！”

沈宜的失神小人参并没有注意到，倒是他这话点醒了沈宜，他疯一般地冲出去，把小人参吓了一跳。

老菩提树妖本体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幽深，进入后却不见昏暗，莹莹绿光，一抬头，葱葱郁郁，亭亭如盖的，就是老菩提。

“沈家小子，今日可是为蓁丫头来的？”

树干上缓缓幻化出一张人面，声音响起，带着时光沉淀下来的睿智与包容，人一听就自然而然地就平静下来了。

“是，晚辈当年以为自己所思所为皆是为她考虑，可如今……”

老菩提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如今看来却并非如你所愿？”

“正是如此，还请前辈解惑。”

老菩提笑了，声音在整个山洞里回响。

“三千年前，蓁丫头初初修出人形，于人情义理皆是懵懂，人妖命数迥异，你预见二人之间的结局唯有生离死别四字，选择伤她让她离去，可对？”

老菩提的话一字一句都戳中他当年心思，让他说不出否定的回答。

“可你须知，年少懵懂并非不爱，她不是不能和你一起承担风雨，只是你以为她不能。”

“我……”

沈宜心中大骇，不能出一言以复。

“你去吧，等你想明白了，你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他恍恍惚惚出了洞，回了住所，小人参早离去了。

竹屋干净，阳光下清香阵阵，光与影在舞动着，岁月路过，悄寂无声。

细碎的尘屑在空中浮动，一闭眼，一幕幕画面便在脑中来来回回翻滚。

初见时她撒谎自己失了记忆，捂着眼却留了一条缝偷偷瞧他；她一遍遍念着自己给她取的名字；她拦着狐妖说不许对方伤她，自己却受了伤；还有……他带了道士捉她时，她脸上凄苦绝望的神情。

叶蓁！叶蓁！叶蓁！！！

她就像是魔咒一样，让他不能自持又冷静无比。

在忘川河畔浇花的时候，他想着与她的种种，才能忍受日复一日的枯寂，她的容颜，三千年未曾模糊半分。

她是无意飘落他心上的种子，扎了根，开了花，细细的根须爬满他的心脏，拔不掉，剔不净。

他也甘愿将一颗心都交给她主宰。

当年是，现在也是。

沈宜右手背覆在眼上，风雨如晦，她未曾惧过，就好像她面对强她很多的狐妖把他护在身后一样。

老菩提说得对，不是她不能和一起承担风雨，而是他以为她不能。

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会再有下次。

他要去找她，和她说清楚，不管好的坏的，都让她裁决，若是她暂时还不能接受他，他便等着、缠着，若是她喜欢上别人了……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沈宜迫不及待地想见她，冲出去，夜色正深沉，不知已经过了几日，好在他们妖精睡不睡、什么时候睡都没个定数，可他上上下下找了一通，没一个地方有她的气息。

他慌了，心头炙热也降了些。

她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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