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混乱，那年轻男子直接冲到了新娘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就要带她走，可新娘完全不愿意，后面又有一大堆的丫鬟婆子拉着，一时间哪边也奈何不了对方。

“晴晴，跟我走！”

男子苦苦哀求，新娘倒是冷静得近乎刻毒，“跟你走？你能给我什么？杨家卿，今日是我和岩哥哥大喜的日子，你若是来祝福我的，就坐下来吃一杯水酒，若是来捣乱的，也别怪我不念昔日情分。”

“我爱你啊！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你跟我走，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都这么大的人了，说什么爱不爱的，不觉得幼稚吗？”

“你自小体弱，是我三年前……”

“三年前”这个时间点一出，那新娘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猛地甩开了杨家卿，她微仰着头，冷酷厌恶的目光穿过薄薄的红布与杨家卿对视。

“你是救了我，那又如何？那都是你自愿的！”

杨家卿一瞬间变得颓然，是了，是他自愿的，她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同他一处，也没说过喜欢和爱。

是他自作多情，咎由自取。

没人关注杨家卿的失魂落魄，仪仗队吹吹打打、欢欢喜喜地又继续往前走，人群也跟着，丝毫没受到这一场闹剧的影响。

少女没跟着走，慢慢被人群落在后面。

净空走过去，她的视线还落在在那个叫杨家卿的男子身上。

“这就是……人间真情吗？”

这问题净空也回答不了，他游历这么些年，见过危难时刻丈夫用性命保护妻子的，见过父母为了让孩子活下去自己赴死的，也见过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的，情是什么，人间百态也没告诉他。

好在少女也不会缠着让他给一个答案，问完转身就离开了，她并不在意他的答案，或者说她不是在问他，关于这世间的一切，她自有她自己的一套看法，或许并不是很成熟，但却也不会受到他人的影响。

天色渐晚，少女宿在林间枝头，月光落在她身上，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

到了后半夜，天空中开始下霜，霜花受到吸引纷纷聚在她周围，最后化作一缕缕灵气进入她体内。

次日便是少女上次杀人后的第十五日，也是传闻中杀人魔下一次杀人剖心的日子。

少女果然有些反常，她漫无目的地满城闲逛。

说是闲逛也不太合适，起先她确实是没有目的的，可每一次原定方向也没有半分犹豫。

七拐八拐，最后停在一大户人家门前。

朱门大户，夜幕方才降临，里面却是亮如白昼，时不时传出人言，笑语晏晏。

少女穿门而过，吓得府中丫鬟小厮惊叫着作鸟兽状四散而去，她慢慢踱着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

拨着念珠的手一顿，净空惊觉这么几日的平静，他竟然已经忘了，少女是一个魔物，一个法力高深的魔物。

少女的目标是那个被一群人护在中间的、膘肥体胖的员外——他是这城中恶念最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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