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对人类的恶念最为敏感，这也就是少女哪怕什么也不做，也能准确找到他的原因。

他无疑是个恶人，罪业缠身，还背了好几条人命债。

只是众生的罪孽，生前有律法可断，死后有因果可辨，天可诛，地可灭，唯万界之生灵不可私论。

净空过去阻止少女，两个人打着出了城。

“那么坏的人，你也救他吗？”

“非也。小僧是为救施主而来。”

少女收了手，凭空而立。

“救我？你如何救我？”

净空答道，“小僧可以将小僧的心脏赠予施主。”

古有佛祖割肉喂鹰，何况少女并不是那恶鹰。

“把你的心脏给我？”

少女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净空面前，白皙纤细的手指落在他胸口，魔力划开胸前衣襟，似乎没什么感觉，鲜血已经汨汨流出。

她凑近了，气息打在他胸前，带着不正常的凉意。

只是预料中更深重的痛苦并没有降临，少女只是在他胸前嗅了嗅，忽又远离。

“我不要你的心脏。”

净空的心像是被什么吊住了，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说不出的难受。

少女却是不管他，径自跃到树上躺下。

风声穿林而过，一夜静默无声。

此后一连数日，少女仍化作小女童和那些孩子们玩游戏，只是面容一日一日变得苍白，几近透明，像是一尊精致的琉璃像，美丽却易碎。

那是她力量渐渐消失的象征。

终于有一日，少女连化作小女童也不能。

那一天她站在一边看孩子们玩游戏看了一天，目光里流露出某种情绪，那种情绪像一只手紧紧攥住净空的心脏，闷闷地疼。

待和孩子们挥手告别后，少女又回了树林里。

城中万家灯火，偶有欢笑声传来，可他们都不会知道，在城外山林中，在极致夜色的深处，有一个少女望着他们的方向一夜未眠。

那天天将亮时，下了好大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将日光都遮挡住了，看见雪花的人无不为其惊叹，唯有净空，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看见了少女漫长又孤寂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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