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鹤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我想起清鹤与那神秘人当时正有所谋划,大约便与夫人有关。
只是当时听那神秘人的声音像是个男人,怎得会——
我心口处猛地一跳,不敢置信地细细打量着那侍女。“她”的身形是极高的,放在女子当中颇有鹤立鸡群之感,但若是放在男子之中,虽说也比一般男子高挑些许,却至少还算得正常。
我只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谬,可这个念头一旦出来,却是忍不住在心头蔓延滋长。我愈看,便愈发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一个女子。
此刻夫人同卫侯爷正在主位上欣赏着舞姬的精彩表演,偶尔还会侧头交谈一两句。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来做什么?是来杀卫侯爷的吗?我死死地盯着他,手中的大酒盅被死死地捏着。就在我险些惊叫出声的那一刻——
“你来,帮我斟酒。”
“念玉,你在做什么?”
席上的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所有人都齐齐看向方才出声的二少爷。
我的手一抖,酒盅里的酒液洒了出来。有一两滴甚至洒到了我的衣服上。
叫我名字的是长宁,此刻她注意到席间的突然安静,便闭口不再说话。
夫人有些不悦地扫了二少爷一眼,却并未说些什么。对于二少爷,她总是有着奇怪的宽容。被二少爷点名的正是方才那个“侍女”。“侍女”明显愣了一下,在二少爷不耐地重复了一遍之后,才慢吞吞地朝他走了过去。
舞姬以一个极为漂亮的动作收尾,博得了大家的掌声。没人再去关注这个意外的小插曲。
见席间已恢复了之前的热闹,长宁微微扭头,悄声对我道:“你方才好生奇怪,怎么——”突然止了声,原是发现我衣服上的酒渍,她蹙了蹙眉,嘱咐我过会儿趁着没人注意时,出去将酒渍处理干净。
我胡乱地应了一声,然后垂手立在了一侧。那个“侍女”的确如二少爷吩咐般,正在低眉顺眼地为他斟酒。二少爷默不作声地端起酒杯仰头饮毕,又放下酒杯示意“她”斟酒。
看着那“侍女”一时半会儿没再做出逾越的举动,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冷不防地看见二少爷突然起身离席,而那个“侍女”也跟了出去。
我顿时感觉到一颗心被高高吊起,观察四下无人注意,便也悄悄走了出去。
他们走的极快,我出来时只隐约看到走廊拐角处有个一闪而过的人影。
一路小跑方才勉强跟上,远远的便见着“侍女”跟着二少爷进了一个房间,随后关上了房门。
我来到房门前,却犹豫该不该直接推门闯入。看这样子,二少爷八成是看上那侍女,便带她来此处春风一度。若此时贸然闯入,少不得会坏了二少爷的好事;可不知那“侍女”假扮侍婢混入辰宴究竟有何目的,若是对二少爷有所不利……
这么想着,一时半会儿也举棋不定,正当我站在门外纠结之时,门内忽然传出一道极重的撞地之声。
“啪——!”我猛地推开了门,眼前的景象却是十分危险——
只见那“侍女”单手掐上二少爷的脖颈,将其直接压制在身下,一只手高举着一把匕首正欲往下刺去。被掐得脸色通红的二少爷则用手死死地阻挡着匕首的继续下落。
眼见那匕首随时有可能插进二少爷的脑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灵机一动,对那“侍女”厉声呵道:“我已经喊人了!若不想死便尽早离去!”
那“侍女”斜了我一眼,下一刻便十分迅疾地收回匕首并且跳到了一边。紧接着他便几步朝我冲来,对着我举起了匕首。
我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本以为此命休矣,不料想却在耳畔听到一句极为熟悉、却令我恐惧至深的话——
“敢作声,就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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