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皇宫里东西二宫剑拔弩张,宫人们一时之间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张扬,生怕引火烧身。
这宫里安身立命的必修课就是明哲保身,不站墙头,拒绝两边倒。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会择良木而栖,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能否笑到最后。
牌面来看,一个是大霖最尊贵的太子殿下,另一个却是圣上偏爱的五殿下。
这一场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波澜,差点将整个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承明殿中.
大霖两朝太傅一把年纪,头发花白,已入古稀之年,如今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跪在地上,哭天抹地。
“圣上啊,皇子不和,有辱大霖声威,更折损您一代明君威名啊!请务必将五殿下治罪!”
康帝被他缠得头疼,可偏生不能拿他怎么样。这位曾经是他这一国之君的老师。
“太子殿下到”
“父皇,儿臣有冤要诉!”第五胥径直进殿,结结实实地跪下,将第五胤的过错字字坑将地阐述一遍。
可这在康帝眼中,统统变成了来给他上眼药的。
一个二个都来逼着他做主,他这皇帝当得竟然要受臣子和太子的掣肘!
他眸中阴沉,眸中似积聚着涌动的雷云。
“叫胤儿过来。”
收到尧公公传话的第五胤噙着笑点头,不忘谢过尧公公的提点,而后不慌不忙地叫人拎上年逾花甲的王太医,往承明殿而去。
这般大气从容,让尧公公微微晃神,似是看到了圣上年轻时的样子。
果真虎父无犬子。
内殿之中,新拨来照顾虞七的两个小宫女帮虞七翻身,更换垫褥后一人拿着换下来被染脏的旧垫子出了去。剩下一人守在她床边,帮她打着帐子。
渐渐入了夏,蚊子多了起来。屋子里被殿下特意吩咐过虞女官受不得熏香,故特意留人打帐。
什么时辰了?
虞七尝试睁开眼,可眼皮无力得紧。有光亮透进来,刺得生疼。
她闭目养了一会,这才慢慢睁开。眼里的世界逐渐清晰。
“唔”
“女官,您可终于醒了!来人快将酉酒大夫找来帮女官诊脉”
只听得一番急促的脚步声和叮铃哐当的声音之后,一个身上拴着几个大小不一铃铛的少年跑到床边,细心诊脉。他的声音像是她沉睡之中一直听闻的嗓音。如果记得没错,第五胤声音也在,可他人呢?
“你别乱动。你一动血液流速就加快,会出问题的。”
“我,这是?”
虞七猛地愣住了,下身传来猛烈的一汩一汩血液漏出的羞耻之感,黏黏腻腻的。
“中毒,咳,还有月事。”
“咳咳。”虞七猛烈咳嗽起来。
“哎呀,你说了叫你别动!”
“我中毒了?!”
晴天霹雳。
虞七脸色煞白。本来失血过多就已够白了。
“可我是怎么中的毒,我吃的用的,都是我亲自下厨帮殿下做的。第五胤呢,他有事吗?!”
酉酒手臂忽地感到痛楚,因为虞七两只手的指甲正掐在其上。他挑起眉打量虞七:醒来第一件事居然是担心爷的安危,啧啧。不如就让他来再下一记猛药!
“你不用担心,他尚且活蹦乱跳着呢。下毒之人已经抓到,被处以凌迟之刑丢到东宫去了。只不过方才圣上有请,爷被尧公公带去承明殿了,想来是要责罚于他。”
兴师问罪?
“我去见他。”虞七挣扎着要起来,却又无力地跌落进床铺之中。
“诶诶诶,我跟你说笑的,你别冲动啊。哎呀,你们女人真麻烦,你们两个给我看住她,别叫她乱动了。”酉酒手足无措,索性丢了这烂摊子窜出门去。
他一头撞在容庇身上,揉了揉发疼的鼻尖。
“你一大活人哪有伫在大门口的!”
“”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的错还不行吗?她不过就一小小女官,你们怎么都这般护着她,为爷挡灾不是她三生有幸吗?”
“”容庇双手环胸,笑而不语摇摇头,仿佛看傻子一般的目光流落在酉酒身上。
“你看我干嘛?”酉酒皱着眉道。
“没事,看看傻子是怎样学成的。”容庇嘴角噙笑。说完他拨开酉酒,走入殿中去。
“”
时隔一日,再次来到承明殿。
此乃圣上平时批阅奏折与大臣议事之处,尧公公帮忙推开门,第五便嗅到一股危险至极的气味。
“儿臣给父皇请安。”他恭恭敬敬地行礼。
“跪下!”
这是头一次父皇对他严词厉色。第五胤竟觉得心中有些畅快满足。
他背脊挺直,目光毫不闪躲。哪怕跪在地上,仍旧是如玉少年,不过多了几分烟火气。
“胤儿。你皇兄状都告到朕这儿来了,说你派人将一个死人扔到东宫宫门口,可有此事?”
“没错,是我干的。”
“混账!你莫非仗着有朕疼爱就为所欲为?朕昨日才体贴你身子尚未好利索,叫尧顺给你送去了补品,你倒好,带着伤居然还主动挑起事端。太让朕失望了。”
圣人一怒,横尸遍野。
若是放在朝堂上,齐刷刷地能跪一地瑟瑟发抖的大臣。
可第五胤不是那群唯命是从马首是瞻的庸臣。
“父皇不想知道其中缘由吗?”
“你说。”康帝揉了揉太阳穴。其实尧顺早就禀告过,可他还想听听第五胤会如何解释。
“虞七被人下了毒。如果不是她替儿臣误食茶水,现在躺在床上的,是我。此毒会让有伤在身之人血流不止,造成旧疾复发失血过多的假象。我也正想问问皇兄,为何下毒之人与东宫牵扯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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