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跟他打!”
虞七心跳紧张地失了半分。
第五胤眼皮轻掀,而后身子转个角度继续饮酒:“不要。”
“嗬,这位皇子莫不是怕了本公主,不敢同我比试,怕输了丢人?”
众人的目光皆朝他们这边投射过来,或奚落的或嘲讽的或担忧的。
虞七想挡在他前面,大不了替他上场比试一番,反正她也不过是一介女流,输了也无甚大碍,重点是保全他的面子。
第五胤轻笑一声,终于转过身正面朝着趾高气扬的朔鸣公主,右手却将虞七一把揽入怀中:“对,本王是怕,怕赢了公主,公主哭着闹着非要以身相许,那时可该怎么办呢?本王可是已经有准王妃了,不做那等负心薄幸之人。”
虞七的脸刷地飞上红霞,心脏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别跳了别跳了,虞七你争气一点。
众人一片唏嘘,不愧是胤王!
“王爷放心,本公主向来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我这对弯刀只对旗鼓相当的对手感兴趣!说这么多废话,可敢一战?”
“好啊。”
今日的第五胤穿王爷才有资格配置的金绣异兽蟒服,层层叠叠繁复不已,衣摆坠在脚踝之上,露出一双黑色刺锦蟒纹靴,他惯用软剑,然而上殿是不允许佩戴随身武器的,便临时从侍卫腰中去下一柄硬剑,手中弹动剑刃,发出金戈铁鸣震荡之声。
“来罢。”
两人俱都不在乎身上不适大动的装束,立即便比试起来。
朔鸣公主的一对弧形弯刀,比不得长剑进攻距离长,是以每每都得钻了空子欺身靠近第五胤。那冷冽的刀刃数次就横在第五胤的脖颈前,却又在即将抹杀敌人性命之时,被那人或弯腰或后撤堪堪躲过。
反观第五胤的长剑虽然远不如公主的趁手兵器,挽出的剑花却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时竟分不出谁会胜出。
“胤王竟然武艺如此高强”
“对啊,我竟当他只会当街纵马”
两人从地面打到房梁之上,第五胤长剑往她小腿一扫,她为了躲避站不住身子直直地往下掉。
“公主小心!”
第五胤也立即朝下跃去。
众人都以为他会出手接住朔鸣公主下落的身子,然而他们错了
砰。
堂堂公主从房梁重重跌落地面,砸出好大一声声响,丢脸死了!
而他们心中一无是处,处处留情的胤王爷衣袂飘飘,缓缓落在准胤王妃身边,慢条斯理地整理整理衣裳,盘腿坐下。手中原本那柄长剑,如今正堪堪插在公主脸旁,只差一寸,这位骄横失容的北朔公主脸上就要再新添一道伤痕。
冷酷无情胤王爷,好歹人家也是一国公主啊。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直到圣上接连说出三声好字,群臣才纷纷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鼓掌祝贺。
不学无术胤王爷,到底还藏了多少拙?
第五胤平复下喘息的胸膛,得意地朝虞七挑眉。果然,还是会小姑娘崇拜的眼神最是受用。
“其实,本王不过是父皇儿子几个中功夫最差的,公主连我都打不过,又何必去向本王的皇兄皇弟自取其辱呢?”
朔鸣公主从地上爬起来,狠狠瞪他一眼,朝圣上行礼得到:“朔鸣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大霖皇子果然武艺高强,希望朔鸣能从尚未婚配的皇子中寻得如意郎君,两国共结秦晋之好。”
“哈哈,好,好。”
群臣共饮。
抛掉这场小插曲,宾主尽欢。
第五胤的府邸已然建好,虽然圣上仍然将西林宫收归于他,但却仍不好再常常出入后宫。宫宴散去之后,他便领着虞七乘上车辇往胤王府而去。
回味起宫宴上发生的事,虞七心中暗暗称佩。其实像朔鸣公主那般的姿态,正是她所向往的模样,无拘无束,行事乖张,不在乎世俗礼法,以女子之身傲世群雄,比起红妆,更爱巾帼。
“爷,你觉不觉得朔鸣公主很迷人?”
第五胤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她:“她?迷人?行事粗鲁,还容颜有损。”
“可,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啊,堂堂一国公主能活成她这般肆意张扬的模样,又不必在意旁人目光,如何不好呢?况且,我以前不也是有疤痕?”
第五胤想想也是,点头道:“也对。但她还是不能与你相提并论?”
“为何?”虞七心跳慢慢加速,她小声问道。
“因为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虞七。”
车帘撩动心弦。
这像是世上最好听的情话。
时值此刻,虞七总算明白那些话本子里说的“春风不相识,何事入罗帏”里的缠绵缱绻是何意境。
入了胤王府。
此时已是亥时三刻。
第五胤将虞七带入主院,献宝似的向她展示如今胤王府的气派壮阔。主院便是他这个胤王爷居住的院落,当初设计之时,特地修建了同王爷主殿规格礼制相当的偏殿。
“如何,可还喜欢?”
虞七摸不准他的意图:“喜欢,这是爷亲自设计的,自然很好。不过时间不早,我该回家了,不然爹娘又要担忧。”
“留下来罢。”
她刚想抬步,敞袖却被人一把攥在手里,动弹不得。
“爷”
不行不行,她不能回头,一回头,少年俊秀的容颜便放大在她眼前,微月盈盈,眸里盛满别样叫她心动的情绪。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会把持不住:“时候不早了,我去找容庇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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