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胤听见自己胸腔里翻起的激动:“对,虞七,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重新开始好吗!”
他温热的手掌覆上虞七的,她的掌心也很热,不过是生病导致。
突如其来的触动让心脏失了一拍,鼻间酸意涌上。她梗着脖子,反正生病也有浓重鼻音:“唉,已经很晚了,我今日还约了人,不适合在胤王府继续待下去,我还是先走罢。”
重新开始,很诱人。
但越诱人的往往越带刺。
第五胤就是个最带刺的,靠得太近哪有好下场。
“你要去哪儿!去找柳天宁,同意他的提亲?”
手腕被猛地抓住,心跳得极快。虞七眼神闪躲:“你都知道了?”
“所以若不是本王听到,你会打算瞒着我和他定亲,等到出嫁入了洞房才告诉我!?虞七,你变心了。”
变心?
谁才是食言的人?
虞七嗤笑一声,眼里的冷意弥漫又被掩盖。她缩着脖子扭动手腕:“怎么会呢,王爷莫不是再说自己。柳天宁是对我说过不假,但我并未想要接受。我一个罪人,凭什么拖累旁人下水。就凭我现在的名声,胤王爷扔掉不要的破鞋,凭什么去祸害别人呢。”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可吐出来的字眼却始终忍不住扎上刺,想品尝第五胤被刺扎中的快感。这些可不足她所承受的千分之一
“不是这样的。”第五胤喉头滚动。
“无论王爷信或不信都好,还是放我先走吧。”虞七平静下来,嫣然一笑,“我今日要去钱庄签字画押。”
“不许去!”
“这也不许那也不许,你存心玩我!”
“地下钱庄那种肮脏的地方你都肯去,为什么就不能来求求我?我可以帮你的啊!”
“你会吗?”
兜兜转转一大圈,虞七终于听到了她想听的话。从第五胤口中主动提出帮忙。
从睁开眼后,她便在脑海中模拟出了两人见面后的种种场景。听到酉酒和第五胤的对话,侍女在耳旁碎碎念第五胤衣不解带照顾她的好,满是艳羡地说从来没见过王爷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上心。
嗬,可她不会再信了。
秋水盈盈的眼眸里一碰即碎的希冀,满是对他小心翼翼的卑微渴求。第五胤喉中干涩,也终于对她说出憋了多日的话:“当然会。只要你说,我就会去做。”
嗬,男人。
“所以你能将我爹救出来?”她祈求道。
“是,我已经吩咐下去,再有五日,朝廷便会释放一批冤假错案的重刑犯,你爹就会在其中,不需要一百万两银子。”你也无需如此辛苦。
“你没骗我?”
虞七笑着笑着,眼泪涌出来。
她成功了,没想到这么容易。
兜兜转转这么大一圈,没想到第五胤已经提前做了。
说不出是感觉,心中迷茫。自己又一次依靠了这个在祖母面前发过誓再也不痴迷的男人。纠缠愈来愈深,愈来愈扯不清。
眼泪涌出来脸上皱巴巴的,第五胤心里万般涌上心头。好像,他的小貂又回来了。
他将人揽进怀中,感受着人儿更咽的身子,低声开口:“我不会再骗你。我们重新开始吧虞七。你应得的聘礼我会统统返还给你,你们的罪名我会洗刷干净,你所遭受一切,我来为你报仇。
我们回到像以前一样好吗?”
“”
嗬。虞七靠在他的肩头,在他看不见之处掀起嘲弄的笑,将眼泪统统绷回去。手指缩紧,目光冷硬。但她还是听见自己如是用柔软的音调说:“好。”
如她所愿,两只手臂将她的身子箍得愈发用力,恨不得将她按进体内。
“好,好,我们会好好的。所有的一切我都会补偿给你,我们会好好的,虞七
会好好的”
第五胤,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会信吗?
柳府。
有道人影从柳长河的书房内出来,妥帖地掩上门。
藏在暗处偷看的两夫妇并未出声,等人影稍微走远一些,柳长河才忍不住将自己的胳膊从杨氏手中扯出来,不动声色地揉揉。
杨氏立马冲进书房之中,翻箱倒柜:
“看到没有,你儿子疯了,疯了疯了,真的疯了!他真的把绣房的地契和产契都拿走了,铁了心地被贱人迷了眼,连我们自家都不顾。
呜呜。”
唉。柳长河叹气:“我们一直想让天宁更有主见,能够自己决定种种大事,将来不至于在官场上吃亏,任人拿捏。
如今他也算自己做了抉择。”
“你这个当爹的说的什么话!是为了儿子好吗!我辛辛苦苦将他养大,一路高官拜俸,终于成了个探花郎,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他为了一个女人葬送仕途。我真不明白,你们柳家到底欠了柳荷苒什么,一个二个都是来讨债的!我怎地如此命苦!”
柳长河摩挲着杨氏的背脊,小声地哄着她:“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方才你不也看着天宁拿走地契未加阻拦吗,算是默许了。”
“我,默许?!
他跪了整整三日,我个当娘的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拿根绳子将他捆在家里不准他出门去见那个女人?呜呜。”
“是啊。不能。”
柳长河眯起双眸,叹了口气。
想到院中挺直了三日的少年单薄身影,老眸中只剩下妥协:“那就随他去吧。”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他不撞南墙不回头,铁了心要和虞七在一起,那便勇敢一次。反正男未婚女未嫁。自己这把老骨头从来没见过儿子如此执着,谁又能说不是一次蜕变呢?
无论对柳天宁还是对他自己而言。
所以就连书房的地契也是柳长河亲手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未来的一切就交给小辈自己去拼罢。
他将杨氏揽进怀中,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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