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胥的人马一部分在长沪城与第五胤的人马决战,另一部分人马包括他自己却悄悄绕到鄂中。其实若非鄂中最近闹出的事端太过捉人眼球,恐怕不至于遭到接下来的无妄之灾。
最新消息是虞七从逃难途径汉县的百姓口中得知,第五胥三万大军已经逼近府城,府城之中人心惶惶,百姓纷纷出走。凭鄂中如今的军事力量如何能与第五胥抗衡?不亚于以卵击石!
虞七闯进县衙,要将这个消息通知柳天宁,却没想他已经知晓。
“这传言是真的?”
“嗯,大军压境,不是三万,是五万。太子将原本要去支援长沪的兵力,全部调往鄂中,如今军临府城。”
虞七失魂落魄地跌坐于桌案上:“那怎么办,我们鄂中的兵力应该总共不足一万,且分散于各个边境府县,临时调集也不够时间赶到府城。”
“是,府城要被弃了。”
柳天宁艰难开口。
“弃了?城中百姓怎么办?这里是第五胤的属地,若是此地都守不住,他长沪若是败了又该退到哪里?”虞七平日里都是在商场打转,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血淋淋的事实。
“若是府城被占,我们汉县恐怕就是下一个目标。”
“!”虞七惊怒地看着他,攥紧成拳的手心颤抖着。
“大人,大人,不好了!”
县衙院子里传来衙役连滚带爬撞倒不少物体的声音,悲怆着用力大喊:“大人,府城失守啦!”
两人一同起身,震惊与恐惧裹挟全身。
“什么!”
“是府城的富豪乡绅,他们联合官府集体替太子大军开了城门啊!现在大军已经全部进城,封锁城门,一个人都逃不出来!
而且,而且,所有参与过围困乡绅的百姓将被全部执以死刑!”边说,这个铁打的汉子已经悲怆苦出声来。
虞七拽住柳天宁的袖子,大脑一片空白,哆嗦着唇瓣:“他们怎么敢这样做”
眼泪倏地落下,她也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悲怆,或者二者皆有。
那么多平民百姓,只因为受到乡绅压迫起来反抗,便要被统统处决,那那些罔顾人命无恶不作的权贵们呢!他们寥寥数语,害的便是成百上千条人命。
“这个世道人命如草芥,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虞七喃喃。
柳天宁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沉着悲痛的目光:“虞七,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我们身后还有几万的汉县子民在等我们庇佑。若是大军攻占到汉县,不只是你我,那些所有才刚推翻乡绅暴行翻身做主的百姓们就都要死了!”
虞七的眼泪刷地落下,迷蒙地望着天宁:“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的主意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灾祸,他们是不是都是我害的”
好久没有落泪,她哭得打起了嗝。
柳天宁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将她的嚎啕统统埋进胸口:“听我说,虞七。现在还没到最坏的地步,我们还有得救。现在城中没有异己,只要没有里应外合之人,第五胥他就是想攻进来也需要些时日。若胤王殿下能率军快马加鞭赶回来,我们是有救的。你听到了吗!”
虞七打着嗝,拼命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写信给他,求他派兵!
戌一”
虞七颤抖着手写下求援信,她也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危急,速来
信交到戌一手里之时,她心还在抖。曾经她也曾怀着这样的心情给第五胤写信,可是她什么都没有等来。但如今,全城的人性命都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等等。”
她想从身上找个能让第五胤一眼看到便知晓事情危急的东西,可摸了半天不争气地发现,好像第五胤从来没送过她什么定情信物,更没开口说过爱这个字。虞七吸了吸鼻子,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布料裹起来:“戌一,全靠你了。一定快马赶到长沪,务必,务必请王爷率兵前来。
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柒娘,快别这样。不如你跟属下一起走吧,你的安危最重要。”
虞七从他的手中抽出胳膊:“不,祸是我闯出来的。我要是一个人跑了,那这些百姓怎么办?你别管我,快去!这是命令。”
戌一蹙着眉,眼神几经为难变换,终于咬牙几个闪身便消失在两人视野之中。
虞七脱力般抓住门板,指甲在门框上扣出月牙印痕。
县衙当日便出了公告,如今的局面一五一十地刊载在公告上。第五胥大军压境,府城失守,血流成河。在此,面向全汉县征兵,保卫家园,共御外敌。
百姓们人心惶惶,乱作一团,还没等到大军围困汉县,便已经哭声连成一片。
虞七走出县衙,百姓们跪在地上哭泣着祈求柳大人帮帮大家,妇孺们抱成一团哭作一团,青壮年热血方刚,挣脱家人的手,忍着眼泪别开脸,便要去参军。
“我的儿啊,你不能这么自私,丢下娘和怀有身孕的妻子不管啊”
“我若不去,那又有谁来保护你们!”
还有匆匆收拾包袱,立刻便准备逃离的人们,满脸惊惧,连滚带爬。
“快,我们马上出城”
“可咱们家的铺子怎么办!咱们家的地怎么办!我们要是跑了,这些统统就都没了!”
“别犯傻了,钱财身外物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虞七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上,她就算再颓唐再反常,也不会有人再分给她半个眼神,因为所有人皆是如此。街上杂乱的哭喊声入耳不绝。这样的景象,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在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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