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清楚。
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有罪。
但他要活下去。
带着这些罪孽,活着。
然后去帮助其他人,并尽一切所能,阻止其他人犯下类似的罪孽。
然而对方的回答令他震惊。
对方虽然愿意做出了回答,可这个回答,令得金戊不得不震惊。
“因为我是金戊。”,那人如此道。
似是生怕金戊听不清楚,又或是看到金戊面上的震惊,那人因此很想看看,金戊究竟还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因而补充了一句:“你没听错,现在我才是金戊。”
金戊脸上的震惊却反而全都褪去了。
非是因为他这一愣神,就给对面的金戊用手中的金丝,在他胸口上抽出了一道血痕,也非是因为这一愣神,他还给追魂的那名杀手,以一式飘忽不定又极为快速的刀招,险些砍下了半只耳朵。
也非是他因为受了这两道伤,而连连后退了丈半,从而因为距离韩秋水所在之处仅余半丈不足,随时都有着会落入给这位敌友未明的高手,自后直击要害的险境。
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道光。
一道微弱、模糊、似有似无、飞速无比的光。
然而光是眼睛难以捕捉的。
便如点燃蜡烛,又或烧起枯草,亦或擦亮火星时一般。
你以为看着那火星飞溅而起,便是看到了光的产生。
实则当光亮起来的时候,你就已经看到了不知多久了。
便如乌云盖顶,雷光一闪而逝的那一刻,那光都已不知道产生多久了。
换作当下的时代,自然都知道光有着怎样的科学性解释,究竟有着怎样的速度。
可换作那样的时代,能像金戊这些人一般,能够将光理解到如此程度,就已是让许多人都无法去理解的怪癖了。
但金戊还是喜欢将这样的存在,称之为光的。
便如照亮一个人本是阴沉无比的世界里,令人无论如何也忍不住想要去探究的一束光。
一道让金戊从本已失望、失落,甚至是绝望里头,看到了希望与温暖的光。
韩秋水自然也看到了这道光。
因为这道光是自索命与追魂那两人的身后,朝着她与金戊所在的方向而来的。
同样也正是因此,追魂与索命的那两人,才看到了韩秋水那自墙砖缝隙之中注视着两人的眸子。
闪亮着莫名神采的眸子。
韩秋水眼里不但闪烁着莫名的神采,更似只剩下了这道光。
她当然永远都不会忘记这道光,也决然不会忘记,能够发出这道光的人。
她也很清楚,这道光之所以会像这样微弱、模糊、似有似无,却又飞速无比的理由。
便是因为这道光,只是某个物件反射着月光而变作的光。
而这个物件很细,很轻,很直,更很脆弱。
很细,反射的光自然便很少,很轻,很直,因而才能飞得那般快,但却又不该因为十分脆弱,而飞得如此模糊又似有似无。
这只是虚招!
韩秋水立时猜到了这一道光之中暗藏的含义。
但这道光既然会出现,且打朝的方向,并不是金戊,她便无论如何也会出手相助了。
原因无他。
这是一枚簪子。
这虽然只是一枚笔直而细长,轻巧而脆弱的簪子。
但却是念萱花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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