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来的计划,刘玉是想用庄明钓鱼,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居然牵扯出了岭北。
十年前,先秦夜袭岭北十九城,刘宋淬不及防,损失惨重,皇长子刘现阵前被斩,老帅沈儒阵后被刺,戍边军队被打的溃不成军,岭北边城那几座城池连夜被屠。
待到刘玉带军赶到之时,鲜血还冒着热气,整个岭北被血色染红了天,这一幕一幕,就像是一把刀子,如鲠在喉压抑的刘玉。
即是后来刘玉大获全胜,也觉着从未赢过。
她当初与先秦交锋之时,便发觉到了,先秦大军虽是强悍,但也没强到瞬间击溃刘宋城防的地步。
皇长子阵前被斩技不如人情有可原,可老帅沈儒确是阵后被刺,那定是奸细所为。
当初的戍边军溃不成军,遭乱不堪加上战事吃紧,刘玉已经无暇顾及,只能先稳定局势,率军作战。
这一战,便战了三年,待她回头着手奸细之事,早已物是人非无从查起。
老帅被刺之死也就成了悬案,当年的戍边的数万将士,几十万的百姓,也便跟着成了掩埋的冤魂。
十年前,所有的事情几乎是一夕之间,先皇病逝,皇长子被杀,顾命大臣被刺,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偏偏成全了一个看上去毫无关系的程泗,托孤大臣,官拜丞相,统领朝局,瞬间而已,权和利尽在手握。
应是锋芒太盛,才引得沈正入了这混沌朝局。
刘玉想到这里,便一切通了,舅父与程泗分庭对抗多年,却一直未撕破脸皮,而偏偏这个时候程泗却选择了大下杀手,一定沈正查到了程泗什么罪大恶极之事,比如岭北的惨痛,比如那数以万计的冤魂。
本来刘玉是和大理寺少卿商量,用庄明钓鱼的,如今想来,还是改了注意。
既然他能用庄明儿子要挟庄明闭嘴,她也一样能用他的儿子要挟他开口,都是这乱世的虫谁又比谁高贵,想要退化成龙,那就要看各自手段了。
……
孙若的医术果然高明,几副药下去,朱烨便先退了烧,他们都回房休息了,朱山临走之前吩咐凌守要好生照顾,不得有失。
凌守应承,许是先前凌守的话戳疼了朱山,最后朱山并未怪罪的他的鲁莽,饶了他的一顿好打。
“水,水”朱烨有了意识,孱弱病榻吵吵的要水,
凌守守在船上,终于喜笑开颜,他的公子醒了,别说让他倒水,就是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好好,喝水”
入口的清水,使得朱烨蜡黄枯青的脸有了血色,如那枯竭水力的石头有了甘霖的冲刷,光泽熠熠。
“凌守,凌守”半个时候后朱烨终于醒了,习惯性的唤起了凌守的名字。
朱烨睡了多久,凌守便熬了多久,先前喂了朱烨水,看着已无大碍,便跪趴在朱烨的床榻睡了过去。
须臾间,听着有人唤他,又是熟悉的声音,须臾间朦胧开眼,睡眼惺惺的看着卧榻的朱烨道“公子,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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