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言子期一前一后的回到卧房,安思郁坐在桌旁,手指轻按了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呆呆出神
言子期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中,问道:“在想什么?”
安思郁脑中不断闪回方才言母所讲述的旧事片段,百感交集道:“这么说来,阿屏对母亲的怨念,源头在此,可是”她侧头微微表示不解,“论错也应是张氏的错,她有那样的下场是应得的,母亲当年也是为林姨娘出头而已,林姨娘病故,并不该是母亲的错,阿屏为何迁怒于母亲?”
她无法理解,言知屏为何将母亲故去之责归咎于言母的严厉及自怨自艾的自己,亦无法理解,她对伤害自己的一切沉默甚至放任!
她心中究竟是放不过言母,还是放不过她自己?
言子期沉吟道:“大约,阿屏需要一个情绪出口吧。”
不像言知令那时还懵懂无知,言知屏已是十一岁的女孩,自幼以庶出女子的身份生长在母亲的软弱、嫡母的强势、父亲的漠视、兄姊的光环之下,突然没了相依为命的母亲,又如何做到心若暖阳?这些,都是自幼生长在满爱家庭中的安思郁没有经历过的,即使她努力去理解言知屏的心境,又如何真的能做到与她同心共情?
一切过往,恩怨随风,剩下的,只能交给时间来磨平
言子期静静的注视着安思郁,心中百感交集。
她鲁莽,冲动,有时让他十分头疼,可同时,她的侠义、仁义,却又让他感到阵阵心疼!
她从未见过阿屏,只因她是自己的妹妹,便二话不说挺身相护帮助阿屏去解自己的心结,告诉阿屏她的人生还有无限可能而面对她本来就有些怕的婆婆,还不忘给阿屏讨个承诺
这个小丫头!自己从前当真是看轻了她
“很累吧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见她疲累,言子期起身准备离去,却听身后急唤挽留道:“将军”
言子期依言回头,正对上安思郁那张虽满是倦色,但仍清秀阳光的面庞,以及她亮如繁星的双眸!
“没没打扰”见他站定回望自己,安思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甚至有些不敢对视于他,只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支支吾吾道。
言子期静静的凝视了她好一会,突然间,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将她一下打横抱起!
安思郁瞬间失去了重心和平衡,惊慌失措:“将将军,你做什么?”
言子期抱着她,三两步走到床边,将她轻放在床上,又拉过棉被盖过她周身,这才道:“休息!”
“啊?”安思郁有些发懵“就,只是休息?”
“否则,你想做什么?”言子期语带暧昧的俯下身,与床上的她四目相对,放肆的欣赏她在自己逼近下慌乱无措的小表情!
“没没有没有没有我休息!”安思郁脸颊似煮红了的虾子一般,忙拉过被子将自己眼部以下盖好,心却砰砰跳个不停!
言子期暖然一笑,一颗心,似被五月微风拂过一般,渐渐化了
待睁开眼,竟已是第二日了!
没有梦魇,她竟踏实的睡了如此之久,连她自己都觉有些不可思议,想来昨日,她真的是太累了。
简单收拾了一番,起身出门,却险些撞上迎面而来、疾行匆匆的阿笠!安思郁一把将他拉住,道:“怎么冒冒失失的?”
“少夫人,您起来啦!”阿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安思郁却微感诧异,“将军在家里?今日下朝怎么这么早?”
往常这个时间,言子期应该在宫中才对,而阿笠作为副官,自当时时相随。这个时间,既在家中见到阿笠,这就说明,将军也定是在家的!
“是的,将军今日告假了。”阿笠神秘一笑,道:“少夫人请随我来。”
带着满腹疑问,安思郁随阿笠来到一处,眼前情景,让她不由久久呆立
那是昨日,安思郁想要却被言子期拒绝的那片半废弃的名为“无忧园”的花圃,然而现在,十余名小厮正在她面前来往穿梭的忙活,忙着平土、填壑、洒扫、栽篱
他们竟然在搭建她想要的药圃,她的“素问小筑”!
安思郁诧异的说不出话来,正欲发问,目光却不经意间被屋前之人,深深吸引住了!
一方素几,一袭白衣,一展绢帛,一笔狼毫,一瞬挥洒!毕了,温润浅笑,过分俊美的双目中,尽是无限摄人心魄的温柔
那是言子期!安思郁极少见他身着白色衣衫,此时一见,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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