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岑雪晴是在安慰自己,惠秾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想不到彰云寺女官中竟然有如此善良之人。
她之前从未注意到过岑雪晴。
回头对着岑雪晴苦笑了一下,惠秾对她道谢:
“谢姑娘。”
两人一路疾走出了宫门,从宫门外的甬道抄近路绕回了彰云寺。
所幸一路上没有人刁难惠秾,让她得以以最快的速度回了彰云寺。
一进景和院院门,砌春就满脸泪痕地扑了上来,拉着惠秾的手,双眼通红,带着哭腔道:
“小姐快去看看太嫔吧。”
此时,惠秾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她知道,越是在这种危急时刻,越不能慌了神。这里能救林乃珲的只有她一人了。
她拍了拍砌春的手,问道:
“太嫔呢?”
砌春便拉着惠秾就往林乃珲住的正殿走,一边走一边说道:
“太嫔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一直在说胡话。”
惠秾咬了咬下唇,没有应声,快步进了林乃珲的寝室。
一进林乃珲的寝室,一股浓重的药味就扑向惠秾。
房中炭火烧得极暖,燥热的空气让她的鼻尖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徐姑姑正跪在林乃珲床前,用湿帕子沾了水给林乃珲擦额头,见惠秾进来,忙把手中的帕子放进一旁的水盆,站起来对惠秾道:
“御衣,救救我们太嫔吧。御衣巧思,能修复云君翼,一定也有法子救太嫔的。”
惠秾轻声宽慰了两句,走至林乃珲床边,坐在床沿上。她俯下身,心疼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不过是两三日不见,那个活泼可爱的林乃珲已经变成了床上的一具病躯。
因为持续的高烧,她的脸已经变得灰白,嘴唇也干裂了,额发被汗水和降温的水打湿,一缕一缕地贴在额上。
见此情景,惠秾不免心中难过,她握住林乃珲的手,贴在林乃珲耳边,自责地轻声道:
“娘娘,我回来迟了。”
神志不清的林乃珲自然辨认不出惠秾的声音,只觉得耳边有一个女声在说话,她用尽了力气,握紧了惠秾的手,半昏半醒之间,喃喃道:
“娘……”
听见林乃珲叫的这一声娘,惠秾鼻子一酸,眼泪抑制不住地从眼眶中掉下,落在林乃珲的手上。
一旁的徐姑姑也不忍看这情景,别过头去悄悄地抹了一把眼泪。
虽然发烧烧得没有力气,但林乃珲握着惠秾手掌的手竟一刻也不肯松开。
惠秾强行镇定了情绪,把林乃珲的手掰开,塞进了被子里,起身对徐姑姑道:
“姑姑可否把太嫔的症状一一说与我听?”
徐姑姑点了点头,开口:
“太嫔昨日还好好的,上元节的元宵好吃,她就贪吃多吃了几个。奴以为太嫔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纵了她多吃了几个。”
“没想到,从今日午后开始,娘娘就上吐下泻,高烧不退,只一下午时间,就成了这般模样……”
徐姑姑一边说,一边愧疚地抹着眼角的泪水。
“医官来了怎么说的?”惠秾听是上吐下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忙追问道。
“医官说是吃坏了东西,又着了凉。看了半天,竟也不像普通的伤寒……便给太嫔开了药,说要是能好转,还有得治,若是熬不过今晚,就……”徐姑姑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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