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观应了,忙下去叫人拟旨。
此时,房间内除了躺在榻上的愉寿,就只剩下李猷和惠秾两人。
日头低低地斜过房檐,金色的暮色填满了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
“我不想做夫人。”
惠秾看着李猷在一片阴翳中的身影,慢吞吞地说道。
李猷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直视惠秾道:
“朕也知道你不想被搅和到后宫中来。只是上次胡贵妃无故罚跪你,你也可以看得出来,一味龟缩只会让你处境更加艰难。”
惠秾点了点头,心下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在这个后宫中,势力和位分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于是她抬头看着李猷的双眼,郑重地说道:
“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李猷看着她,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他微微点了点头道:
“朕很喜欢那支笔。”
被这突如其来的称赞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惠秾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于是她将目光移到躺在榻上的愉寿身上,岔开了话题:
“殿下已无大碍,还需好好修养才行。”
说完,就起身对李猷行了一礼,道:
“那我就先回寺里了。”
还不等惠秾迈开脚步,就被李猷叫住了:
“时候也不早了,等你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宫门就下钥了,不如在宫中留一夜吧。”
惠秾有些吃惊地张了张嘴,她没想到李猷会留她在宫中过夜。但她也没多想,推辞道:
“没关系,我走得快一点应该能赶上。”
李猷抬手,手掌向下摆了摆,示意惠秾坐回凳子上,道:
“愉寿的身子也没好全,你在宫中朕放心些。”
这倒算是个正当的理由,惠秾看了一眼榻上面色依然苍白的愉寿,坐回了凳子上。
待愉寿的烧完全褪去后,二人一同出了梳玉院的院门。
李猷在前面走着,惠秾在离他两步远的身后跟着,惠秾的身后,又密密麻麻跟了一群人。
走了两步,李猷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惠秾道:
“你与朕并排走吧,朕有些话想同你说。”
惠秾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人们,又看了一眼郑观,小声对李猷说道:
“这不合规矩吧。”
“这点规矩朕还是能说了算的。”
李猷见惠秾不肯上前来与他并排走,自己向后退了两步,站在了惠秾的身边。
“走吧。”
他没有看惠秾,迈开了步子。
惠秾咬了咬牙,也跟着他的脚步向前走着。
早春的风穿过宫中的长街,吹起了惠秾的衣袖。在混杂着花香的风中,惠秾嗅到了李猷身上隐约的沉香的气味。
她侧过头,望着李猷的侧脸,问道:
“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在街灯的淡黄色灯光的笼罩中,惠秾看见李猷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他的声音也不像平时那样冰冷——
“朕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身后的侍从们,很识相地没有跟得很近。
两人走在一望不见尽头的长街上,空气中四处弥散着微妙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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