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我也不知道,就刚才在屋里,那狗日的拿枕头要闷死我,把我一下子闷醒了,我们就打起来了,那狗日的被我用碗砸破了脸就跑了。我怕他找帮手,就跑叔这里躲躲。”
陈平安苦笑着,以略带讥讽的口气叙述完整个过程。
“我知道为啥,这狗日的真不是东西,这是想把工头的嘴堵上啊!只要平安死了,那钱就不用退了。”
刘菊花猛地一拍大腿,一脸不平的骂道。
“还真是够毒的。”
陈满囤素来就瞧不起陈有财的为人,听了后也忍不住心底发寒。
心说这人真是畜生,虽然这娃不是亲生的,可好歹也养了这么多年,就是一块石头也热乎了,更别说是人了。
只是静下心来,陈满囤不由一挑眉,深深看了一眼陈平安。
这崽子不似往常那般总是低着头,一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懦弱样子。
口齿倒也伶俐,不像之前一棍子打不出一声屁。
往常哪怕受了委屈,挨了打,村人中打抱不平者,看不过眼了。
问他怎么回事,要不要帮忙,他也总是低着头不吭声。
直让人又气又无奈。
而这小子刚才竟然拿狗日的称呼陈有财,这可真是,哈,往常那是再不济也会称呼一声叔的。
也难怪,这都要他的命了。
就是再稀松的泥人也懂得反抗了,由此也可见这娃是气急了。
“平安,你还不知道吧?昨天工地上来人了,那工头听说你没死,就问你爹要钱,你爹不愿意给,我们大家都以为这事就僵着过去了,没想到你爹这么毒,他是真不怕报应呀!”
刘菊花愤愤然的打抱不平道,浑然忘记了一开始的害怕。
“婶子,叔,我想请你们帮个忙,你们看到那边的灯光了吧?”
陈平安用手一指村东边的方向,见夫妻俩同时回头疑惑的看着空中几道凌乱的光柱,开口继续说道:
“那是陈有财跟他的几个兄弟在找我,他们以为我往村外跑了呢!等下他们找不到人,肯定会找到这里来。我想请叔和婶子护我一护,只要保住我,不被他们带走,我愿意付一千块给叔叔和婶子。”
陈平安决意要替原身和陈家人撕破脸的,而他眼下一人是对抗不了陈家人的。
不说从关系上,人家是长辈,虽然对他不慈,那也是长辈。
即便他说出今晚差点被陈家人谋杀,可那又怎么样?
陈家人尽可以说教育孩子,这家长打孩子,就是打死打残了,闹到报警的有几个?
只要今天带走了他,依照陈有财的狠劲,不消几日就能要他病亡。
他在村里的名声并不好,傻逼信球就是他的代名词。
村里人没有利害关系,谁吃饱了撑的去打抱不平?
这世上不论什么年代,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十分糟糕。
刚才躺着那会,他草草检查了一下。发现原身瘦的几乎皮包着骨头,两下肋骨凸出,手臂细的跟麻杆似得,这是严重的营养不良。
更别说他几天没进食,浑身没一点力气。
之前和陈有财激烈厮打时,算是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这种情况下,他只能以财帛来拉拢人,给自己保命。
刘菊花听了瞪大了眼睛,陈满囤也是一脸惊讶。
夫妻俩对视一眼,眼中闪出一丝亮光。
这年代,一千块可不少。农村人种地一年也不过两三千块收入。
自家和陈有财不对付,这种既能添堵又有钱可拿的事,为啥不干?
可鉴于陈平安素日里在村人心中的印象,这信逑说的话能信吗?
别到时候钱没赚到,还惹了一屁股骚。
刘菊花微微咽了一口吐沫,迟疑的问道:
“平安,你这娃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只要婶子和叔,保证我不被陈家人带走,我保证给钱。”
陈平安神情一凛,眉宇坚定的说道。
这是个关口,若是闯不过去,一切休提。
“不是,你应该没钱吧?那钱不都在陈有财手里吗?”
陈满囤冷静下来后,一脸怀疑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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