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顽自迟疑的蒋波,我又催促道:
“来,蒋波、张耳,赶快换衣服。”
我之所以选择这套方案,第一是我认为人进去的越少,越容易脱身。第二我之所以选择这两个人,蒋波就不用说了,给他一把砍柴刀,他就是一个猎人;而张耳呢,这家伙动作敏捷,身手了得,和我一样也是一名狙击手。兵不在多,在精就行;第三,我留了一组人做接应,也是想能保全自己,全身而退。
十分钟后,我们换好了衣服,除了各自的配枪,蒋波就带着那把砍柴刀,张耳背着那个竹背篓,我弄了个拐杖杵着——除了他俩,我怎么看自己都不像是一个猎人,于是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土,搓了自己一脸的灰。
“出发!”
我们三人在离对方口岸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劈开了一处荆棘,神不知鬼不觉地闯入了这片神秘的土地。
当身处异邦土地上的时候,我瞬间就闻到了一种特殊花粉的气味。这种气味芳香无比。
我们三人快速地穿梭在敌境的丛林里,凭着记忆,逐渐向那片花海靠拢,这样,花粉的气味越就越来越浓。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我们终于从丛林里钻了出来,在我们面前,豁然出现了山顶上看到的那片花海,视野里全是罂粟。
在背阴的石头缝里长出来的罂粟植株特别高,果有鹅蛋那么。有一些罂粟果上还残留有细细的排针划过的痕迹,从痕迹里流出来的浆液已经变成了褐色。
而在更为平坦的土地上生长着的植株就相对瘦小一些,大部分都还开着花,花朵也小了很多,没有结果。
蒋波指着罂粟果上那褐色的分泌物告诉我:
“队长,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片。每科植株上的花谢了就会结果,烟农会用排针把果划开让它分泌出白色的浆液。这种浆液过几天就变成了褐色。这些褐色的东西收集起来,就变成了最原始的毒.品——鸦.片。这种东西经过加工,就可以提炼出海.洛因……”
蒋波还在滔滔不绝地向我讲解这种东西的提炼过程和功效。我却早已摸出我的笔记本,快速地素描下这些彩色的植物,按我自定义的一个平方内植株的数量来估算整片罂.粟地的数量;再按照每株罂粟果能产鸦.片的数量估算整片地今年的鸦.片收成。
回头,我还要估算这些鸦.片能加工成多少海.洛因。到时,我就可以完整地做一份境外毒.品产量报告,当然,这份报告我还要附一份在我的《边界布防调整方案》后面。老丁和某些人应该会喜欢我的这个中秋节大礼。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调研报告。
嗯!我都想好了,我要将这份报告装在一个大大的红信封里。
我们就这样像种地的农民在查看自家的庄稼一样,估算着今年的收成;就像田野里的农民,顽自看着亲手种下的种子生长出希望;更像是有了孩子的父母,殷切地期盼着望子成龙。却忘记了,我们是在敌国,在敌人的大后方,将别人的“孩子”当做了自家的希望,忽略了还需要警惕,还需要警戒。
就在我还在想着今年大礼的时候。几名穿着当地少数民族服饰的农家女子每人手里提着提篮,戴着斗笠,有说有笑地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她们说着当地的土话,尽管我这个学“外语”(我当时也就会点家乡话)的人,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张耳最先发现了她们,本打算将我和蒋波拉着躲在罂粟地里的,可还是晚了——对方看见了我们。
还好,农家女子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其中一个胆大的用土话向我们喊着话,似乎在问:
“给是你们也在划果?”(方言,大意是问:你们是不是也来划罂粟果?)
我看看张耳,再看看蒋波,表示我真的没有听懂。这时,蒋波却佝着腰回复对方:
“嗯呐,你门家呢给划完了?”(大意是说:是的,你家的还没有划完吗?)
我不得不佩服蒋波是个戏精,角色的转变只在一瞬间。
多么有趣的对话,一看对方的狐疑就知道对方也没怎么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哎,看来,会一门外语是多么重要啊。
对方确实没有听懂我们在说什么。几名女子嘀嘀咕咕地一边看着我们,一边往前面植株高且结了果的地里走去。
她们每个人拿出一个竹片,竹片上面绑着十余颗缝衣针,她们左手拉起一个个大大的罂粟果,右手用缝衣针快速地在罂粟果上划出了几道口子。
她们边干着活,边用眼睛看着我们:
这三个人好奇怪啊,说话都听不懂,难道说的是外语?
看着对方不像是伪装的,我本来还想用向她们问问很多问题,或者发个调查问卷什么的。可惜,语言障碍成了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早知道,我就选个学外语的同志跟过来。
既然沟通无望,我吩咐蒋张二人尽快撤离。
其实也不算是撤离,就是赶紧避开这几个“外国人”,继续深入敌境勘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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