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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特没有喝醉，他精神矍铄的走出来，身上的衣物仍旧保持着整洁，干净，舒适。

长时间处在刺激性香味的晕染之中，他的身上难免会有一些劣质的香水味道，但他看上去却丝毫不为之影响。

他看着仍旧等候在原地的宋惑，掸了掸宋惑肩上仿佛存在的积灰。

“哦，我很高兴你没有抛下我。因为我的钱已经花得干干净净。”他随口开着玩笑，哦，似乎这并不是一个玩笑。

他很期待宋惑能问他什么问题，无论是在女人双腿间演奏音乐时应具备的优雅与野性，还是怎样在短短数个小时花干净带出来钱的挥霍。

人老心不老的他十分热衷于向晚辈分享他的风流气度，虽然这样的行为在如今显得是像个无所事事的老流氓在吹嘘自己。

但那又如何，贝多芬知道他当年亲吻还是孩童的李斯特的行为，在如今很容易被虎视眈眈的宪兵队的士兵们抓起来吗？

一切规则都锁不住这些优雅又暴躁的老家伙们，他们对抗世界的方式就是，永不屈服，最终在光荣的一个又一个倒在时光的车轮之下。

说起来好像太过悲壮了一些，李斯特也没有如此崇高的理想，他只是想自己死的时候，有几个年轻漂亮又热情似火的女伴可能为这个出手大方又不会动手动脚的老头哭上一场。

“很高兴没有见到老师你喝醉酒的样子，那样我会立刻转身扭头回家的。”宋惑站得腿都麻了，叫来一辆马车带着两人回家，嘴上是不依不饶。

“哦，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知道的，尊老爱幼不只是东方的传统美德。”狡黠如狐的李斯特笑着站在宋惑身边，他莫名的有些困倦，虽然仍旧亢奋，但沉迈的身体告诉他，你该休息了。

今天发生的事的确超过了宋惑的想象，李斯特比随处能看到的一段传记文字更加鲜活。他没有那么完美，至情至性的他缺点甚至多得很。

“好在熏子哥看不到这一段。”

宋惑甩开这个念头，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熏子哥上门。

一齐回到家中，李斯特脱下了那身沾满着红尘风味的常礼服，撇落到宋惑手中，他重新躺到摇椅上，闭目养神。

三个小时的交谈，他的急智，才华，谈吐虽折服了那些年轻的女孩，但也让他的精力流失得很快，快到他还未来得及体会，就已经困倦得不行。

“我帮你约了一个小剧院的演出机会……为了说服他的确废了不少口舌，但他是一个重信诺的人，而且，喜欢喝酒。”

李斯特的话语充满着黑色幽默，宋惑本也笑了出来，什么叫人家老板讲信用，分明你把人家灌醉了让人家答应又不敢反悔罢了，说得这么正义凛然理所应当。

但他觉得这个嘴硬心软的老头更可爱了。

谁知道花干净的那些钱里，多少是李斯特用来疏通关系，让宋惑能登台上场的“酒钱”呢。

真是个不听话又爱自作主张的老头。

凭宋惑自己，再努力练习一些时间，照样可以通过实力……

宋惑愣住了，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有时间，老师却没有时间了啊。

宋惑的声音不自觉带着颤抖：“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李斯特仿佛梦呓一般的，脱口而出：“不，只是别让你自己失望。并且，不要丧失对钢琴的喜爱。下周末，欧玛剧院的演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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