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必须有明确的家规,以此形成家风,还要保证子孙后代遵守。只有这样一代代传下来的,与别人不同的家族习性,才能独树一帜。”
“第三,不能只想着自己家,还要持续不断地扩大自己的声望。比如,乐善好施、急公好义,你赚了十两银子,八两要花在这个上面。而且,必须一直是这个态度,让人的印象固定住,咱家的家风向来如此。”
“最后,只有经过了足够的时间,我们的家族依旧屹立不倒,在这片地方极具名气。一个新生的豪门望族,就此形成。”
二人似懂非懂,他们想起县里面的有钱人家,好像就是这种情况。这种前景,难道他们也可以展望一下?
韩铭没有催促,只是在他们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注重纲纪伦常的时代,没有什么比家族传承、光耀门楣更动人心。越是穷困的人家,这种心思越是迫切。
穷人家之所以不断地生孩子,除了香火,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出一个不一样的人。从而带领整个家族,脱离底层地位,显耀乡里。
受见识所限,他们不懂得其中的关键之处,也没有人教,往往会陷入死循环。
现在韩铭就是那个不一样的人,已经开出了一条路,只看叔公走不走。他有学识,还是解元之身,初具名望这个条件。
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是给大家一个共同的目标。哪怕日后被人发现了,韩家也只能默认,必须当作不知道,还要反过来维护他。
说韩铭小人之心也好,未雨绸缪也罢,在现代吃过的亏,他是不会再吃一次的。亲生的尚且如此,更何况他这个孤魂野鬼。
有感情的背刺,比无妄之灾,更让人痛心!
缓缓而行的马车中,三人心绪不一,却同时展现出对未来的迷茫。
走了两天,疲态尽显的叔公,忍不住出声:“五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韩铭身体坐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能科举,仕途已断。但,我不甘心,定要把咱家抬上高位,让谁都不能小觑。”
三叔讷讷的说了一句,“五哥,这太难了。况且咱家的生计都成问题,地都不能种了啊。”
韩铭拍了拍三叔的手,“不必担心,短期内他们不敢名目张胆地来,在没有摸清总督的底线之前,我们是安全的。就是,可能会受些刁难?”
叔公惊讶的看着他,“受些气算什么,平时都习惯了。我们真的可以不管知府大人的话,安心种地?”
“放心吧。有知州大人的文书,知府没有正当理由,就凭一张嘴想翻案,那是做梦。他说的什么律法不明,都是唬我们的,内行人一看就知道。”
二人稍微放心,可又有了更大的疑惑,“那你为何还要说那番话?”
韩铭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这就是态度,必须要防止以后,一直出现这种事。我最值钱的就是命,舍得这身剐,知府又算个什么东西!”
如此嚣张的话语,震得两人好久都说不出话来。这孩子,和他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沉默半晌,叔公问了一句,“既然你都和知府闹翻了,还怎么和下面的官员打好关系呢?”
能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前面的话起作用了。韩铭自信地笑了笑,“这都是以后的事了。我们当先要做的,就是找一门营生,让咱家不那么穷。再慢慢地惠及乡里,让我们家有一定的地位。”
“到时候,我们再试着接触下面的官吏。这可能要几年的时间,知府大人那时在不在咱这都不知道呢!”
三叔想了想,迟疑的问道:“先不说做什么营生,要是知府不让我们干呢?”
韩铭的语气很肯定,“且不说他是不是那么有闲心,就算他真交代了下面,那也有办法应对。他是知府,我还能扯总督的大旗呢。以利诱之,只要现管的官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
“三叔,不用想的那么复杂。如果你想做一件事,上面有人不让干,而这件事是合法的。那你就想办法让很多人做这件事,或者是这件事的得益者,他还怎么阻止。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就是知府也得掂量掂量。”
见他心中已有计较,叔公也就不再反对了,“五哥,你可以放手去做。但你要时刻记得,自己姓韩,与你血脉相同的,还有三百八十四人。”
得了首肯,韩铭郑重地行了一礼,“叔公放心,族人不负我,韩铭定当还他们一个锦绣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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