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叔公家歇了两天,韩铭在摸清整个村子的状况后,他就开始行动了。
不得不快啊,上厕所没手纸真是太难受了,简直不堪回首。
在学正家里,他就因为粗糙的手纸使用不当,造成某个部位痛了好久。
现在回到乡下才知道,好家伙,那玩意居然要半两银子一沓,大概四百张。差不多上一次厕所就要三文钱,这老百姓怎么舍得。于是……
韩铭实在没辙,偷偷撕了两页书,用完之后还特意找了地方埋起来,不让人发现。千万不要觉得这是小题大做,在古代废纸烧了都不能用来上厕所,被人举报是要吃官司的。
想想也知道,这种行为是对儒学极大的不尊重。但是,这算一种民不举官不究的情况。因为书写用纸、书本,比草纸贵多了,一般人哪里舍得。
为了让自己过得下去,韩铭亲自考察了养猪场的建设用地,心中谋划了几个猪倌人选,他则是第一任场长。
叔公家开放式的后院,挨着主屋也有三间房。一间是韩铭的住处、一间是书房,还有一间以前是七叔的房间,现在用来堆杂物。
哪怕离家十来年,碰着七叔结婚,他的两间房都一直留着。这不,七叔都到别处盖房子去了。
韩铭坐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哦,用的鸡毛笔,简称毛笔。他要彻底告别自己读书人的身份,同时向外传达一个信息,“我病的厉害,到此为止了,不用记得我。”
心中有了成算,他找到叔公,说了自己的想法。
叔公觉得自己可能耳背,本以为他说的营生,至少和读书有点关系。没想到这么接地气,居然是养猪!
狠狠揪了一下自己的胡子,叔公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五哥,你从来没干过农事,养猪你懂吗?这个可是要花很多钱的,而且猪肉也卖不上价啊!”
韩铭信心满满地说道:“叔公,我养猪的法子和别人不同,猪长得快不说,味道还不重。做好后端上桌,只要不说,一般人都不会知道这是猪肉。”
叔公还是有疑惑,但又见五哥这么心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是族长不假,可正是如此,考虑的事就更多了。就算疼孩子,也不能拿族人的生计开玩笑。
知道叔公的顾虑,韩铭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叔公,我身上还有十两银,先用一半买猪仔。等有成效了,我再教族人养,您看行吗?”
想了想,叔公摇头,“你这也是为族里谋生计,不能由你出钱。这样吧,我从公中拨给你八两,但只有这一次。如果不成,就让你姑丈给你找个活计,怎样?”
“好!”韩铭松了一口气,有叔公点头,这事就好办多了。
拿到了办场许可证,他马不停蹄地召集人手,就是前几天一起蹲着聊天的小伙伴。
看着一头雾水的几人,韩铭笑着问道:“大兄,想不想快点娶个媳妇?”
被他叫做大兄的人,是这一辈的老大,名叫韩富贵。老百姓的孩子,大多数名字叫得响亮的,家境往往都相反,因为这是一种期许。
韩富贵正是如此,他们家也是村里独一份存在,因为孩子实在太多了。他今年二十五岁,是家中老大,下面有四个弟弟、五个妹妹,加上叔叔、伯伯的儿女,一家总共近二十个孩子。
古代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岁及笄,寓意成年。
稍微讲究的,家里都会在成年之前先定好亲事,待冠礼和及笄礼举办后,几个月内举办婚事。
不讲究的,也可以先成亲。而乡下人家更是如此,男子十四五六娶妻,女子十二三就嫁人的比比皆是。
拖到二十五,还是光棍一条,可见家里实在是没办法。
韩富贵被他这么一问,黝黑的脸庞居然能看出红色来,耳朵更是发烫。
其他几人纷纷大笑,“大兄估计做梦都想吧。”
见他没说话,韩铭认真说道:“我想做一件事,要是做成了,大兄明年年底就能娶亲。可是也会有失败的风险,而且很累、很苦,名头还不好听,大兄愿意做吗?”
“愿意,我不怕吃苦的,也有的是力气。”韩富贵片刻都没有迟疑,非常相信韩铭。
“二哥、三哥,还有几位弟弟呢?”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最活泼的一个小孩问了一句,“五哥,咱们要干什么?”
“养猪!”
这个答案一出,连韩富贵脸上都带着崩裂的表情,仿佛在说,“你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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