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罪过。让二位见笑了。”韩铭表现得很局促。
笑闹过后,葛员外很认真地说道:“解元公,我是粗人,说话比较直接,若有得罪之处,莫见怪啊。”
“您请说!”
“解元公,若秦小姐同样倾慕于你,你以为自己就能红袖添香吗?依我看,怕也不见得,多半还是劳燕分飞之果。”葛员外一脸的肯定,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人的结局。
韩铭大惊失色,慌忙站了起来,行拜礼,“为何会如此,还请先生教我。”
“诶(ěi),解元公何必如此,可使不得。不嫌弃的话,称一声伯父就好。”两人一人一只手,把他搀了起来,同时使了个眼色。
“还请二位伯父细说。”韩铭急不可耐。
张员外老神在在,摸着胡子说道:“贤侄,你还年少,不知世道艰难。我以过来人的身份问你,你愿意让心爱的女子陪你受苦,一起吃糠咽菜?你愿意她日后,连一盒上好的胭脂都用不起?愿意她穿着破布衣衫,在操持家务中,容颜逝去?”
韩铭‘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很是愤怒,“当然不愿意!我断不会让她到此境地,凭我的能力至少会让她衣食无忧。”
这时,张员外摇着头,满脸的不赞同,“贤侄,我刚才只是夸大的说法。秦小姐的家境如何,从田地上就可见一般。你如何去娶她,你们韩氏的情形,你我心知肚明,给不了你任何助力。”
“哪怕秦小姐倾心于你,她的家族呢,会不会反对?你有何资格让别人相信,你会照顾好人家的女儿。还是说,你一铁血男儿,要靠妇人来养不成?”
韩铭脸色涨得通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气的。
两人见火候差不多,开始谆谆教导,“贤侄啊,男人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钱。你要多想想以后,成家、生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那,我该如何?”
葛员外凑近他,“贤侄,我和老张的田地,挂在你名下,如何?”
“二位伯父,这么做,官府细查之下,可是要出问题的。”韩铭声音很轻,语气有些意动。
张员外摆摆手,“这你放心,我们都了解过了。只要在今年内挂名,还是按以前的律法来办,不会出问题的。等明年开春,才按新法来。”
“说句不好听的,贤侄你已经破戒了,就算没有我们,你这被官府知道了,不还是一样的结果。若我们是歹人,把你往县衙一告,那时……”
“呼。”韩铭长出一口气,总算等到这句了。这也就是没有录音机,要不然刚才的话,就是以后最佳的呈堂证供,能彻底把两人钉死。
他期期艾艾地说道:“伯父,我答应了。”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露出喜意,“贤侄,我们也不亏待你,三七分账。你也可以去打听,这是一直以来的最高价。”
韩铭连忙摇头,“我自然是相信二位伯父的。不过,这个数额我觉得不妥,不如就和小茹……咳,秦姑娘那样吧,五五分。我这也算是谢过二位伯父了。”
还有人钱都不要的?
他们也是始料未及,真是惊了个呆!
貌似这个韩解元,还真是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别人把钱送上门,他们岂有不收之理,“本不该占贤侄便宜,奈何家中耗费甚广,惭愧啊。”
三人又各自客套了几句。眼见时间差不多了,韩铭说道:“伯父,这个契约还麻烦二位执笔,我实在是羞愧难当。”
二人非常善解人意,让门外的下人跑步送来纸笔,片刻都不耽误,很快就写好了。
韩铭把两张契约仔细看了看,拿出随身的鸡毛,龙飞凤舞地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这等怪异的小事,在巨大的收获面前根本不算什么,两人乐呵呵地说道:“贤侄,我等这就告辞了,等过段时间就去县衙。”
“全凭伯父安排。那个,听了二位伯父之言,犹如醍醐灌顶。我想请求二位,若是有相识好友,能否做个中人,我依旧和他们五五分账。”韩铭在最后一刻,提出了这个要求。
两人听到这里,眼神大亮,今天来得太值了,活该他们发财!
张员外大包大揽,“贤侄放心,此事定当尽力。”
葛员外紧随其后,“对,贤侄,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什么求不求的,就一句话的事。”
聊了几句,好不容易把两人送走,韩铭瘫坐在凳子上,也没管他们怎么去分赃的。
无论什么时候,不给点好处,狗都不会理你。更何况,好处也不用他出。
坐了好一会,想着这一上午的勾心斗角,韩铭都麻木了,“还要借人小姑娘的名头,做人可真难!”
“哦,韩公子为何有此感慨,能否说与小女子听听?”
韩铭这回是真的惊了,居然被人摸到身边都没有察觉?
他看着去而复返的秦忆茹,有些纳闷:“秦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秦姑娘?我怎么听说,韩公子私下不是这么称呼我的。”秦忆茹脑子一抽,不经大脑就说出了这句话。
要论起尴尬嘛,韩铭肯定是不尴尬的,只要脸皮够厚,尴尬的永远是别人。
抬头看了看黑到极致的天色,算是知道了他们回来的原因。他揉着自己的脑袋,晃了晃手上的杯子,说道:“天色不早,几位可以去昨天那里安歇。铭,不胜酒力,失陪了。”
秦忆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身影,“小茹?韩铭,你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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