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五,新年的气氛依旧浓郁,街市上人声鼎沸。
韩铭牵着秦忆茹,漫无目的地晃荡,随着人流四处走动。
两人明显心不在焉,一点游玩的意思都没有。
“行哥,你怎么最近老往宫里跑?”
“陛下看我离家太远,人生地不熟的,有些不自在,找我聊聊天。”
“你就唬我吧。你现在也和父皇一样,总把我当小孩子。不管你们了,去找个地方歇歇。”
韩铭默默笑了,没有说什么,用眼神扫视着周边。
“走,去听听长安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也好,不过多半还是和你有关。”
走进一家茶馆,随便点了些东西,两人靠着窗边坐下。
一楼正中的位置,摆了一张小桌,一名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说起那天在兰桂坊发生的事。
这等老调重弹的内容,听众自然不满意,纷纷抱怨出声。
然而,说书人不慌不忙,一拍醒木开始定场。
“话说,自那日以后,无人得见珍稀白糖究竟是何模样,有何神异样之处。若不是,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只怕都成以讹传讹的戏言了。”
“但是,就在两天前的夜晚。城东门卖柴的老李,在吉庆饭庄摆席庆生,心情舒畅,因而多贪了几杯水酒。就在他走回家的路上,居然遇到了和驸马爷同样的事。”
“可惜老李头浑身上下,只剩二钱散碎银两,加上十几枚铜板。那人倒也厚道,拿走了全部银钱后,丢了大概一两的白糖给老李头。唉,若是老李头手里有个十来两……”
说书人一脸惋惜,不断地摇头。
被他吊起兴趣的听众,也纷纷叹息,恨不得那人就是自己。
物以稀为贵,现在这种风头下,别说两钱银子一两了,就是一两银都有人要。
让下面的人缓和一阵后,说书人再次开口,“据老李头回忆,那人的口音很是怪异,对我大盛并不是很了解。临走前,还像老李头打听药铺和药来着。”
“老李头也是个热心的直肠汉,就带着那人去城里最大的通和药柜。那人二话不说,专挑上好的买,银子花了不老少。最后又买了一堆治伤寒和热痢的药,大包小包的。”
“东西太多,老李头本想帮上一把。好家伙,一出门蹿出好几个同样打扮的人,脸都看不清。老李头好奇,就问了一句,你们打哪来啊?诸位猜上一猜,他们是哪里来的?”
作为断章高手,说书人不紧不慢地喝起了茶,看着他们在讨论。
过了一会,茶都换了一杯了,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就是不说。
一个暴脾气的人忍不住了,手往怀里掏出一把铜钱,猛地抛上高台,“快说快说,这么不爽利,下回不来了。”
…
很快,众人反应过来,你三文我五文的抛了上去。不大的台子上,立刻下起了钱雨。
“谢各位赏。在老李头问完之后,对方几人立刻紧张了起来。可老李头毕竟帮过他们啊,就小声告诉他,他们啊是从海那边来的哦。由于同伴生病了,不得不来我们这寻药。”
“可是呢,言语不通啊,被人骗得团团转,钱都没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学了我们的话,带着他们船上的货物和同伴,一路到长安寻医求药来了。一路上什么都卖了,就剩白糖舍不得,说是要带给他们皇帝的。”
“老李头听得一愣一愣地,但却是不信的,当时酒劲上来了,就说啦,你们那在哪里啊,有多大啊?对方也不争辩,谢过他之后就走了,说是这两天就出城去海边,回他们老家去。”
这么个故事,听书的也不信啊,大海距这里多远啊,买个药至于来京城吗?
再说了,海边的贼寇众多。每年那些世家大族,都因为这个损失不少,这些人怎么就安然无恙呢?
“先生,这是吹的吧?带着这么好的东西,还能不被水耗子抢咯?”
“就是,那些亡命之徒,除了怕大盛的官军,见谁都抢。”
说书人也不恼,笑着解释,“老朽只是把老李头的事,详细说给众位听听,至于真假,自由各位评说。不过,也有些人不会被抢的,比如那些要钱不要命的,水耗子不就怕的要死?”
韩铭没有再下面,而是被沿海的情形所惊住了。这么早,就有倭寇了吗?
作为现代人,哪怕距离抗战时间久远,但并不妨碍在感官上生出仇恨和厌恶。
虽说现在可能都不是同一个世界,可还是出现了同种情况,说明外部条件再怎么样变化,有些本质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人的本性,同样是如此。
“小茹,你知道他们说的水耗子,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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