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茹点点头,“应该是那些,以劫掠商船为生的海匪吧。据说,里面有我们的人,也有倭人和高丽人。这些都是在本国过不下去,然后出海的。”
韩铭仔细想了想,大盛并没有禁海,而是采取不支持不反对的态度。朝廷不参与海事贸易,只是收取商队出海和入海的关税。
既然是这种情况,能好好和大盛做生意,干嘛还要去当海盗?
“这位姑娘,水耗子和海匪不同的。”
这时,旁边桌上,一位背对着他们的女子出声。
等对方转过来后,呆住了,“草民见过公主殿下,驸马。”
这个世界还真小,韩铭认出,这个女子那天也在兰桂坊门口,是杨文轩的夫人。
“不必多礼,杨兄为何会留嫂夫人一人在此?”
…
“外子临时被人叫走,让我在此等候。适才出言唐突,您二位莫要见怪。”
秦忆茹见她还要行礼,连忙拦住,“这位姐姐不必多礼。我没去过海边,所得消息都是听来的。姐姐能和说说,海边的情形吗?”
杨夫人笑了起来,“既然殿下想听,那我就说说吧。殿下听来的水耗子,其实指的是那些收取商船过路费,不伤人,不抢货的那群义贼。海匪则不同,见船就抢,连人带货都不放过。男人会被扔进海里,女人就……”
“因而,在海上碰到海匪,无论男女皆会拼死抵抗。若是不敌,男子玉石俱焚,女子刚烈自尽。这些海匪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殿下切莫把他们和水耗子放在一起比较。”
“为什么,那群人会被叫做水耗子?”秦忆茹有些好奇。
“哈,殿下,您不觉得这个行为和耗子一样吗?从船上走了一遍,东西就会少一些。”
“原来是这样,谢谢姐姐。”
“殿下,您客气了。”
韩铭听完后,觉得水耗子和山贼倒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在旱路,一个在水路。
“海匪,都是些什么人组成?”
见韩铭如此问,杨夫人正色道:“我父亲说过,他小时候是没有海匪的。那个时候,外面的人来到大盛海岸,全都听话的不得了,就怕惹怒大盛水军,被一锅端了。如果被摸到老巢,那就更不得了。”
“然而,在水军统帅侯老将军去世后,水军后继无人,加上不被先帝看重,慢慢也就没落了。现如今,连战船也只有两艘,只能做些收税的事情。对盘踞在海上的海匪,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近年来水军稍有起色,候老将军的孙儿,带着水军将士日夜巡逻,碰见敢上岸的就杀。总算是,保得一时平静,海匪不敢太过嚣张”
原来如此,难怪大盛现在大南洋,还是身为陆军的北部将士出征。
海匪不敢嚣张只是暂时的,等摸清大盛底线,试探到了底牌之后,就会不一样了。
皇帝征南洋,除了开疆扩土,架设粮仓之外,是不是已经有了平海之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位大佬可真够忙的。人口,经济,天灾,税收,边患,现在还要加上海患,这些要同时着手解决,确实不容易。
这好像以后是自己的事?
“嫂夫人,恕在下直接,敢问杨家也是海商吗?”韩铭突然问了一句。
杨夫人点头,“驸马爷,杨家世代居于沿海之地,做海上买卖有上百年时间了。除此以外,杨家还是朝廷指定的盐商,大盛七大盐号,杨家就是其一。”
在这一刻,韩铭终于知道了,杨家就是江南的五姓七家之一,有年头的老牌世家。
…
江浙沿海,有杨、王、赵、李、侯五姓为代表的七个世家大族。他们之间来往密切,相互联姻,在这两府之地威望极高。
加上他们在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时,又出钱又出力,举家支持。因此,开国后他们虽然没被封爵,却有实际的皇商权力。
到现在为止,更是大盛数一数二的豪商巨富,一方巨擘。且他们与朝中大员关系密切,也有诸多子弟在朝中任职。
这个关系,就很复杂了。
韩铭也没想到,随便在路上碰到的,就是如此有来头的人。他本人对杨文轩的观感不错,却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
世家,无论是在皇帝心中,还是在他心中,这都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韩铭摇头,不再想这些,“今日多谢嫂夫人解惑,改日定当登门拜谢杨兄。”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哈哈大笑,“韩兄,何必改日,今日我二人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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