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查谁?”宁尧愣愣问道,然下一刻他却已经自己反应过来了,“难道是蓟国公带回来的那位?”
谢灵均点头。
“为什么?”宁尧忍不住问,“正则是对他的身份存疑吗?可蓟国公既然敢带他回来,必是查过他的身份了,你是不相信蓟国公的能力吗?”
谢灵均只是清浅的看了一眼宁尧,后者立时收声不敢再说。
“我要你去查的不是他的身份。”谢灵均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要你查的,是他的恩人。”
“恩人?”宁尧又不明白了。
“谁带他去的山河城?谁给了他吃食?去山河城之前他怎么活下来的?又有谁给过他帮助。我要你查的,就是这些对他施以过援手的人。”
为什么?宁尧很想问,但是他观谢灵均的脸色,又不敢再问。
谢灵均知道宁尧心里的疑惑纠结,但他却没那个闲心给他一一解释。
一个人的身世经历,如果用心伪造是很容易的。但是他走过的痕迹却很难消除,尤其是对他有恩的人。
一般人会报复伤害他的人,会动手杀了对方。
但面对有恩于自己的人,却不是那么容易斩草除根的。
可对于范琪君这样一个从小漂泊的人来说,帮过他的人可能不计其数,要查出所有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谢灵均猜测,哪怕是蓟国公,可能也只是查了山河城里那些与他相关的人。
而他此次要宁尧去查的,是范琪君去山河城之前的经历,从山河城倒退他的路线,从他的路线推断他的经历。
这是件大工程,可谢灵均还未出仕,手上无人可用,宁尧是他眼下最好的选择。
其实如果真的说起来,谢灵均也并不信任宁尧,毕竟如果他的猜测成真,范琪君对旬家存的可不是什么好心思。
可他总不能自己亲自去查吧?
谢灵均不是游手好闲的人,眼下殿试在即,殿试过后他便要入朝为官,就为了旬玙可能会遭遇的危险,让他抛下自己的一切却替她查范琪君,谢灵均做不到。
谢公子冷淡地想到,说到底旬家的事与他也只是有些关系罢了。
更何况,这里是安阳城,旬家盘桓多年,就凭那个范琪君,翻不出什么风浪。
谁能想到呢?外人看着两情相悦,感情极好的谢旬二人,其实对彼此根本没有外界想的那么鹣鲽情深。
他们互有好感,亦有青梅竹马的情谊,但在彼此心中总有别的更重要的东西在对方的地位之上。
或是家族,或是前程。
表面夫妻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谢府的动静旬玙不知道,但是她却发现自己的日子开始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先是五皇子还不死心,总能在各种奇怪的地方“偶遇”她。
同样“偶遇”的,还有跟“五皇子有缘”的萧雯雯。
常常是旬玙逛得好好地,五皇子突然出现缠着她,然后萧雯雯又突然出现,巧合地插入两个人的对话。
旬玙恨不得给剪一首“他逃,她追,为什么是我插翅难飞?”
除此之外,旬玙还发现范琪君自从那次酒楼跟谢灵均一番对话后,回来之后变得也不正常了。
他也开始不断在府里“偶遇”自己。
比如今天。
“二姑娘。”旬玙正在花园里荡秋千晒太阳,后面突然传来范琪君惊喜的声音。
当时旬玙就开始恨了,她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你怎么就是改不了荡秋千这个爱好呢!
你看看你看看!小时候荡秋千想起来上辈子的事,差点嗝屁,长大了荡秋千碰到范琪君,小心又是个修罗场。
“二姑娘。”范琪君速度很快,没等旬玙跑路,他已经站在了旬玙的面前。
旬玙就只好从秋千上站起来整整衣摆:“范公子。”
“好巧啊二姑娘,你也来赏花吗?”范琪君脸红红地说。
“昂。”旬玙干巴巴地答。
范琪君眉头微蹙:“今日天清气爽,谢兄竟是没邀你去踏青吗?”
旬玙说:“他当值呢。”
殿试过后,谢灵均毫无悬念的被钦点为金科状元,打马游街收了许多闺阁少女的帕子鲜花,还特地从蓟国公府门口饶了一圈,向旬玙显摆了一番。
而后就被宏正帝封了翰林院修撰丢进了翰林院当值。
翰林院不是个清闲的地方,前朝有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不成文说法。即便到了大安没有这个规定了,但翰林院仍旧是未来百官高层的孕育地。
在翰林院里,谢灵均能学到很多东西,相应的他的私人时间,就被大大的压缩了。
对于这件事,旬玙是很能理解的。年轻的时候,就是应该拼事业,尤其是在古代这种士农工商士为上的时代,为官爬的越高越好。
哪怕是她自己,当初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还不是费尽心血的又是改良牙刷,又是跑遍了整个安阳选铺子。
可她理解,别人却觉得她一个常年不出门的闺阁千金不会理解。
只见范琪君略带不满地说:“谢兄真是,若是我定不会如此冷落二姑娘。”
说完他又“啊”了一声,脸带懊悔:“我又失言了,二姑娘莫怪。”
“怎么会。”旬玙尬笑两声,“你也是关心我嘛。”她礼貌性地回了两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范琪君带了些落寞地说,“可能你是唯一一个愿意与我说话的女子吧。”
“我不是什么有出息的人,比不上谢兄,以后定是飞黄腾达。但若我有一个如二姑娘这般好的未婚妻,我定日日伴她左右,不叫她寂寞。她要什么我哪怕舍去性命也一定是要给她寻来的。”
旬玙干巴巴地笑道:“会有的会有的。”
“真的吗?”范琪君却像是听到什么令他紧张的话,一瞬不瞬地盯着旬玙追问道。
旬玙没忍住后退了一小步:“真的。”可能吧。
范琪君突然十分受伤的样子看着旬玙,像是在说你退的那一小步,却给了我那么大的伤害。
旬玙委实扛不住,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跑路了。
“姑娘,你为什么跑这么快啊?范公子也只是爱慕姑娘罢了,这亦是说明咱家姑娘出众呀。”玉琴跟着她看了全程,不解的问她。
前两回的时候,玉琴也在,她虽然憨了点却也不是傻姑娘,看得出来范琪君对旬玙怕是抱有爱慕之心,但在小丫头看来她家姑娘这般好,没人爱慕才是不正常的。
旬玙吐槽道:“看来回去我得给你好好上一堂思想品德课了。”
玉琴不解:“思想品德课是什么?”
“给你洗脑子的东西。”
我娘惯坏我后,把我嫁给了她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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