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确是出事了,几乎是同一天,当宜妃收到消息说蓟国公府请了陈太医去的时候,宜妃就知道,范琪君动手了。
想到之前范琪君对他们说的:“等哪一天旬府请了精通毒物的太医过去,就是最后的那个时候了。”
一开始的时候,宜妃或许还会有紧张害怕,愧疚不安的情绪,但是当第一步跨过去了,完成最后一步的时候,也就没那么在乎了。
她将那盅下了往常数倍的量的汤送去太和殿的时候,心中是一片平静。
今日太和殿值守的,正巧是他们的人,不必宜妃再费心调开。
宜妃看着宏正帝毫无防备的喝下了那盅汤,然后毒性发作,倒在龙椅不省人事。
五皇子推门进来:“母妃,怎么样了?”他急匆匆前问道。
宜妃让开了一点,让他能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眼见着宏正帝的模样,五皇子难以接受地往后退了几步,这才充满了惶恐的问道:“你、你真的动手了?”
宜妃淡漠地看着他:“不然呢?你摆出这幅样子做什么?月前第一次给他下毒的时候,那毒药不是你亲手放进去的吗?”
话虽如此,但是真正看到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下的毒倒在那里,这个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就像是看到一张纸写着伤亡数万人,跟现场看到数万的尸体堆积在一起,那种感觉也是截然不同的。
五皇子直到这一刻,才对他们所做的事情有了一种具体的感觉。
他在谋朝篡位,在刺杀皇帝,在弑父。
弑父。
最后这两个字,对他的冲击太过巨大,他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行了,收收你那副不成器的样子。”宜妃倒是比他狠心的多,“时间紧迫,去把后面的事都做了,然后再回你的寝殿去露这幅表情。”
五皇子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的母妃可以毫无波澜的下毒谋害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夫君,但他知道,这件事一旦开始做了,就不能停下来,否则死的就是他了。
于是,一切都按照一开始阴谋里计划好的那样,宜妃母子无声无息地控制住了皇宫内院。
他们将皇后关在了她的寝殿内,每天就送去一顿吃食。
然后五皇子带着一大批人马冲进了东宫,想要学着当初的於王一样,血洗东宫铲除心头大患。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太子寝宫内空无一人。
“太子呢!”五皇子气急败坏地拉过一个太监怒吼道。
那太监战战巍巍,怕的腿都软了,他涕泪横流地看着五皇子:“奴、奴才不知道,奴才真的不知道啊!”
“废物!”五皇子一气之下一刀捅进那小太监的腹中。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其他东宫宫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尖叫声令五皇子更加烦躁,他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暴戾地模样,令好几个宫人都吓出了哭嗝,却还要努力忍住不敢让他听见。唯恐惹了他不耐烦,那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五皇子那夜带着人搜了一遍又一遍的东宫,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没有办法,眼看着再扩大搜捕范围就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这座禁宫他们还没有完全掌控,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
五皇子就只好收手,回了曲台殿找宜妃出主意。
宜妃虽然不满意儿子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却还是帮着一起想办法。
她突然想到:“咱们不是要将那旬玙骗进宫来吗?干脆一事不烦二主,就用她来找太子好了。”
五皇子眼神奇怪的看着宜妃:“太子怎么可能为了她出现?皇后都在咱们手里了,为什么不用皇后?”
宜妃毫无形象地对着自己的蠢儿子翻了个白眼:“你要不是我生的,我真的是!”
五皇子闷闷地想,本来就是嘛,哪有不用皇后用旬玙的道理?
“你是不是忘了那旬玙的身份?”宜妃说。
“蓟国公的女儿,我没忘啊,不然抓她干嘛。”
宜妃气的猛敲他脑袋:“她还是谢家的儿媳妇!”
五皇子揉揉脑袋:“那不还没成呢吗!”
“没成她也还是谢灵均未过门的妻子!”宜妃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吗?拿旬玙去做鱼饵,太子若是不出来,那他跟谢灵均之间必生隔阂!怎么我们都不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五皇子一听,恍然大悟,觉得有道理啊。
他弄这么一出,又是下毒又是逼宫的,不就是为了坐拥江山吗?可他登基之后总不能做个光杆司令吧,文臣之首的谢家如果能向他效忠,那他就会有一个极其有力的臂助。
从前依靠许家,除了因为许家是他外家之外,还不是因为谢家在宏正帝的示意下偏向太子吗?如果经此一遭,谢家与太子离心,投奔于他,那他登基之后治理天下何愁没有能臣相助?
五皇子略显激动地说:“母妃这招妙啊!”
宜妃被夸的略有自满:“不然怎么做你母妃?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盐呢。”
母子俩觉得自己的谋划十分聪明,就等着太子自己出来,他不出来也无妨,正好还能挑拨一下他跟谢家的关系。
但在他们心里,总还是觉得太子是会出现的。
谁能料想,太子竟然真的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宜妃与五皇子原本打算敌不动我不动,太子一天不出现,他们就一天不敢真的动手要了宏正帝的命。
谁知道太子是不是也在等着他们替自己动手除了宏正帝,好名正言顺的继位呢?到时候连除掉他们的名头也有了,一句清君侧就足矣将动手弑君的宜妃母子株连九族。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