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忽然变了。
变得妖娆与芬郁,像是风起时椴树花开后的诱人微醺,一丝一丝地渗进她身上每一个毛孔之中。
云彤不自觉地口干舌燥,迅速别过眼:“你、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是……”曾年边脱着衬衣边慢悠悠地绕过工作桌,他走到她身前,“不是想犯罪吗?”
云彤霎时语塞。
曾年微微一笑,向前俯下身。
云彤在他瞬间投下的阴影中,恍然像是看到一团更加稠密的香气自他身上升腾起来,如泼墨一般与昏暗的光线交融,汇成一汪清泉,而她整个人就像是一条飘浮在池水中的鱼,只要稍稍离开水面就无法呼吸。
唯有心甘情愿地沉溺在他制造的温柔中。
曾年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它轻轻按在胸前。
凉凉的,却仍能感受到掌心之下强而有力的跳动。
云彤紧张地轻舔唇瓣,她不知道如何应付周身轰然而至的情愫。再犹如耳鸣般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后,曾年将薄唇贴到她的耳畔。
他轻轻地说:“云彤,你可以的。”
唇中吐露出的气息温暖又坚定,密密匝匝地扑洒在她脸颊上,像施了魔法一般,云彤的目光忽然不再徘徊。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曾年……”她发出如小猫般嘤咛的声音,像是在挣脱最后一道犹豫的防线,“你真不怕我……”
尾音蓦地消失,曾年将吻落到她唇上。
一点一点,带着极度的珍惜与宠溺,温和又柔软地辗转。
时间仿佛静止,又仿佛飞逝数亿万年。两人站在原地,久久痴缠。
半晌才稍稍分开一点距离。
云彤发出“咯咯咯”的轻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脱口质问他:“傅曾年,你说这个世界上真得有迷魂药吗?”
曾年想了想,认真得告诉她:“我是做生物医学研究的,迷魂药这种东西,在我的认知里是犯法的,而且也根本不可能存在,但是……”他又刻意停顿,然后重新咬住她的唇角道,“迷魂香我敢肯定是有的。”
接着,又是一个温柔交缠的吻。
空气一时寂静,昏暗的光线里,光影如丝线一般缭绕。仿佛要纠缠到天荒地老。
“笃笃笃——”突然一阵礼貌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云彤推了推曾年,勾出嘴角的笑:“一定是那两杯加奶的黑咖啡来了。”
她的话音刚落下,大兵谨小慎微的声音果真就从门外传来:“曾年,曾年?”
曾年身体一僵,有些无奈地松开云彤的嘴角。他正要起身,却被云彤一把按住。
云彤说:“还是我去吧。你快把衣服穿起来。”
她很快走到大门边,拉开一点门缝,接过大兵递进来的两杯咖啡时还说了一声“谢谢。”
大兵见是云彤,脸色有些生硬:“没加奶哟。”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云彤“噗嗤”笑出声,刚想关门,门板却被大兵倏地抵住。
“那个……”大兵开口,视线却偷偷往里一扫,恰好窥探到屋中一角。只见一张漂亮的工作桌后面,一个上半身脱得光溜溜的男人正闲闲地靠在那儿。
那人不是曾年,还会是谁!?
大兵心里那个窝囊啊,想他今儿个一定是犯了什么冲,连着两次撞见不该瞧见的东西。还有那个文静,非要他送咖啡的时候提醒曾年明天中午动身去其他地方的事?!
可看现在这情形,曾年明天还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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