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绛姝蹙眉,不解追问。宋氏方徐徐道出,“今日你走后,老太太吩咐红袖去寻,原以为三丫头与袁氏离席后是回了如意馆歇着,却不想那丫头特特地藏在后花园中,堵太子殿下与恒王的去路,未出阁的女孩儿如此处心积虑,这是自降身份脸面。老太太与你父亲素来最注重薛家的清誉,听闻此事又怎能不惊。依我瞧着,纵是如此,老太太也是偏着三丫头的。”
听的薛绛姝大惊,猛然想起自己于花园中与恒王僵持一事,心下提了一口气,试探道,“那三妹妹当真与太子或是恒王在一处,方才被红袖姐姐领回祖母眼前么?”
宋氏回道,“是怀义送她过来的,我听着怀义的意思,三丫头是在厢房中接近太子,被你父亲堵了个正着。至于恒王,未听怀义说起,我便不知了。”
说到此处又不免得添了许多恼意,嘲讽道,“且不说太子殿下与薛家的干系,今日储君到臣子家中本已惹人注目,若如意当真与太子再传出些什么叫圣上多心,更得不偿失。这倒也罢了,竟还敢将罪责推到你身上,说是受你指示,我竟不知三丫头的心思竟如此狠毒,还敢往你的身上泼脏水,果然跟着她娘是学不着什么好东西,从前倒是我低看她了…”
夜风穿过窸窣枝叶时如山谷野兽低吼,藏于漫漫乌云间的闷雷自天际破晓而出,低沉声声入耳,显然是要落雨的前兆。宋氏回身,见薛绛姝身上衣衫单薄,连忙抬手替她拢好披风,不免得又叹道,“老太太一有事,你必定是头一个过来的,却忘了自己的身子。多大人了,总得母亲惦记。”
薛绛姝但笑不语,听雷霆声阵阵,大雨将至,忙笑道,“再走几步便回去了,也不差什么。只是父亲今夜怕是要歇在书房,母亲当真不去瞧瞧么?”
宋氏轻叹,道,“你父亲的脾气,合府上下谁人不知。今儿撞了他的霉头,必定要他自己好生静心,旁人纵是过去劝阻,也不过是火上浇油罢了。”
薛绛姝颔首道,“虽说如此,不过雷声阵阵,想来夜间是要落雨的。父亲的腿脚有旧疾,这时候是最难熬的,母亲还是多安抚他老人家的好。”
“这我知道,”宋氏拍着她的手安抚道,“你父亲那里我自会安排,一会子便叫小厨房炖些热汤,亲自送过去,你只管安心便是。”
停顿一瞬,又轻叹道,“今日之事算是大房的丑闻,纵是你二婶婶知趣先走了,只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传出去对你、对三丫头皆不好。明日便只当不知道罢,别往心里去。”
“我自然明白。”行至思永斋院门外,薛绛姝徐徐道,“方才那番话姝儿借花献佛,还给母亲。今日又应付祖母又应付贵客,还要照顾父亲,母亲回去后好生安歇,别太劳心费神的好。明儿一早我过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母您早些歇下罢。”
宋氏颔首,“你且去罢。”
…
自那日老太太下令后,府中的静心居便成了袁氏单独的住所,府中请了女先生做西席,薛如意便日日跟着四姑娘五姑娘学诗书礼仪,下了学便只得往宋氏的主院来,当真养在宋氏的膝下。
起初袁氏虽心有不甘却怕又触老太太与薛渝的霉头,倒还算安分。日日去老太太跟前侍奉,伏低做小时竟是比红袖还要殷勤些,没过几日见老太太对她的态度有所缓和,便时常往主院试探,借着给宋氏请安的由头去接近薛如意,纵有要将薛如意接回自己身边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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