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纯拿着点名簿站在讲台上清点人数,从后门进来的男生在最后一排坐下,东张西望了半天,看到白纯回到座位上坐下,他才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白……白纯,“他抬手扶了扶从鼻子上滑下来的巨大的眼镜框,“许如星、许如星今天来了么?”
“没有呢,她出去了。”白纯翻了翻点名簿,不经意的说道。
“点……点名么今天?”
白纯有点忧伤的摸了摸额头,艰难的点了点头,“当然了,德语老师很认真的,哪堂课不点名?”
每到这个季节,教室里的暖气总是供的很足,男生只穿着皱皱巴巴的格子衬衫,额头上却已经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那、那怎么办啊?”他掏出兜里的手绢在毛发稀疏的头顶胡乱抹了一把,有些焦躁的说道。
“能怎么办?划叉啊。”
“那……那怎么行,怎么、么能划、划叉呢……”
白纯看着他长满青春痘的脸,忧愁的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她来都没来,我怎么帮她?”
“我、我……交、交给我了,我回去、去上课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郑重的向白纯点了点头。
留着两撇八字胡的德语老师刚走进教室时,白纯刚好回到位置上坐下。她把头发揉乱了一些遮住大半的脸,然后低下头,静静的等待老师点名。
常年生活在异国他乡的德语老师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对照着点名簿一个个的念着他们的名字。当他一个接一个的在没有回应的名字后面打了叉后,他的嘴角开始抽搐,脸上的每一根胡须都翘的像镰刀,仿佛下一秒就能划破他的皮肤。
“许如星。”
“到”
“到”
一道温柔的女声和颤抖的男声同时打破看似宁静和谐的氛围,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起来。讲台上的德语老师紧紧捏着手里的点名簿,随后“嘭”的一声摔到了桌面上,“你们看看像什么样子!全班40人上座率不足百分之六十,点名到课率居然百分之八十?今天的情况我会如实上报给辅导员,这个性别不明的许如星,就让她自己去跟老师解释吧!”
许如星把半张脸埋进厚厚的围巾里,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被老师训、叫家长、写检讨这种事就好像是家常便饭,充斥在她成长的每一个时期。她甩了甩胳膊,又抬起右脚向空气中踢了一脚,“哎,真倒霉啊。”
“你说什么?”顾夜流抬起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低低沉沉地开口问她。
“没有没有没有,”许如星看着他连连摆手,“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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