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烧水的滋滋声与屋外的声音相互交错,均是劈里啪啦的哗哗声。
商烟低头瞧着躺在地上的人,苍白的面孔上还不忘带着一丝冷峻,稍许清瘦的面孔上显得还有些落莫。
呃,真不知怎么会瞧出这种表情。
瘪嘴摇摇头,商烟双腿盘在一起,右臂的胳膊肘撑在右腿上,顺道将脑袋搁置在右手背支撑着,而另一边的左手则是撑在左边的大腿上。
干秸被燃烧的熏火气息萦绕在鼻尖,眼皮不禁有些沉甸甸的。
下雨天的确适合睡觉,难免商烟会感到困乏,即使是特殊情况下也是如此。
记忆不自觉飘香远处,朦胧雾气中恍惚瞧见了一幕幕熟悉的场景,商烟一下子挺直了腰板。
——“你是谁?”
——“你凭什么拿着这条手帕?”
——“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
悠悠阴暗的气息喷洒在商烟面部。
颤抖着嘴唇一个劲儿地摇头,商烟盯着面前步步紧逼的人影,退缩的脚步竟然差点将自己勾倒,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连续逼问的语气让空气中透出一丝阴鸷,贺尘庸看向商烟的视线如同第一次在京都闹街时那般犀利,宛若锋利冰凉的长剑。
颤抖着手,跳动的心。
商烟一眼便瞧见贺尘庸修长四指握住的长剑,泛着刺眼的银光在商烟眼前一闪而过。
情不自禁地伸手在空中乱挥一通,商烟尖叫地在大腿上狠狠一拍!
啪——
响亮的把掌声在各种嘈杂的声音中响起,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一个声音。
商烟的思绪瞬间被拉回来。
“嘶……”
“?!”
贺尘庸有些吃痛地努力睁开双眸,视线飘向身下的胸前。
只见商烟高高举起的小手恰好在他的胸前悬停着,两人面面相觑,一个歉意假笑,一个满脸黑死盯。
“我不是故意的!”
突然间变得伶牙俐齿,商烟快速向面前人解释,随后又见贺尘庸盯着她盘腿坐在他身边的姿势,赶忙起身丢下一句话便落荒而逃。
“我去看看水烧开没有。”
小碎步在地上踩出阵阵咯吱声,很快又静下音停住。
屋内又响起雨声和烧水声。
破旧泥壶勉强被温得有些温度,打开那缺又一角的壶盖,都瞧不见热气蒸腾的气息,大抵是温水的样子。
空空如也的木桌上也没有其他可以盛水的容器,商烟索性便将泥壶直接从架子上提起来,然后起身走进贺尘庸。
大许商烟自个儿都没发现自己只要遇到贺尘庸时,就不敢胡作非为地乱来了,颤颤巍巍地弯着腰伺候人家,怂得跟个龟孙儿一样。
“您,”字加重音,紧接着又道:“先喝口水润润嗓子,降降温。”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贺尘庸挑眉看着跪坐在他身侧的身影,小手端着那半温半凉的泥壶。
盯了半晌儿后,刚准备开口说话时,却被头顶传来的声音呛住。
“这不是尿壶,应该不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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