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商烟解释是因为窥见那道视线锁定在泥壶上,不禁匆忙解释,怕贺尘庸误会她要拿尿壶之类的东西来糊弄他。
“我听说你要带我去爬山看月亮?”贺尘庸依旧躺在地上不动弹,黑眸盯着商烟垂下的眉眼,薄唇上下翕动地问。
嘶,这还是大奸臣第一次开口说你我这样的称呼。
似乎无意间……拉近了距离?
商烟将怀中抱着的泥壶向贺尘庸身边推了推,蹭在他身侧的棉被上,抿着樱唇没有作答。
贺尘庸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不催促商烟回应,也没有半点要拿温水要喝的意思。即使面颊泛红神情病态,但由内而发显现出来的全是懈怠慵懒。
“呃,再不喝怕是会凉的……”
被那双死死盯来的目光搞得头皮发麻,商烟扯出一丝尬笑。
僵持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屋外嘀嗒下的雨也似乎变得更加急促,是不是还有紫色的光闪烁在空中,伴着雷鸣照射进来。
“爬山看月亮和星星……”
贺尘庸面色轻松,单手抬起被压在自己的后脑勺上,薄唇一上一下地继续闷出这样一句话:“这话似乎不是我说的。”
商烟刚准备咽的口水呛在喉咙。
哟,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要不是她怂……她好女不跟恶狼斗,早都要将贺尘庸大卸八块了。
不知道咋地,商烟脑子突然闷出一口气来,伸手一把刁过地上端放着的泥壶,缺根弦的另一只手钳住那清瘦的下巴,一股脑儿地将泥壶边缘撞向贺尘庸的唇齿间。
“咳咳咳”躺在地上的人显然是没做好准备的,被后脑勺压住的手臂赶忙撑起来支在地上,也不知是为了形象还是嗓子真的太干,竟是将商烟塞来的水一滴不剩地咽了下去。
“你,”贺尘庸疏通嗓子刚出口就被面前人的动作止住,眼睁睁地看着商烟满脸懊悔地跪在地上,埋在脖颈间的脑袋不断下滑。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淅沥滴答的雨声中猛然传来一阵宛若鸡鸣的求饶声,回荡在空落落的茅草屋内。
“……什么错?”
缓了许久的贺尘庸轻启薄唇,剑眉禁不住挑动一下,疑惑地问道。
不知是谁给了商烟如城墙一般厚的脸皮,只听她哭腔一顿,洪亮的声音渐渐降低音色,随后婉婉道来。
“唉,都怪我不该因为担心你的身体强行给你……”灌水两个字呼之欲出,却被商烟咽了回去。
她眨巴眨巴楚楚动人的双眼,盯着那被晃倒在地上的泥壶。
顺着她的视线飘向那泥壶,贺尘庸的脸色不禁一黑。
“……”
见头顶许久没有动静,商烟这才向后退缩一些距离,窥视到贺尘庸低头盯着她,神情像是在思索什么大事似的。
不是吧?
应该不会因为这事儿动了……
动了杀心趴?
不会吧不会吧!
此时此刻的商烟只觉得心跳加速,头脑泛空,呼吸急促。刚开口编好一串褒义词求饶:“您宽宏大量……”时,却被那人无情地打断。
“等雨停了,去后山看月亮。”
好一个陈述句!
好一个漫不经心!
商烟当下心里有了衡量,决定今晚一定连夜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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