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雅一看,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外婆,我爸妈也是为了我好,才同意这门婚事。”
“婚事?”郑老太太冷哼:“你这婚事连证都不敢扯,小孩子过家家呢。”
竹雅搓了搓手,外婆说到了点子上。
但她觉得一纸证书无伤大雅,李骏那么有钱,不需要对半分,只要稍微匀过来一点点,自己就后半辈子高枕无忧了。
前前后后,她光是红包都收了快三十万了。
这没有证书的婚,已经是稳赚不赔了。
人呐,不能贪心的。
“那咋办嘛,不然给我在周围村里找一个?”竹雅撅着嘴巴:“一个个穷光蛋。我大姑村里最有钱,有几个买得起宝马的?没意思。”
郑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找个贴心的,对你好的。你病了端茶送水,不好吗?
一辈子的时间长的很,人品最关键。
钱再多,你能搂得住?你敢说那钱都能花在你身上?”
郑老太太说这话是很有底气的,自家的两个女儿,正是自己走访许久,私人定制的亲事。
大女儿懒谗,但是嘴巴甜,性格开朗活泼,人又清秀,和那一家闷葫芦般配的很。
二女儿呆呆傻傻的,就该嫁给一个勤劳又带点小聪明的庄稼汉子。
竹雅不能像糊弄大姑那样糊弄外婆,只得说理:“现在时代变了,离婚率一年比一年高,说啥一辈子不一辈子的。”
“也是哈,”程一芳插嘴道:“你看我刚结婚那阵,十里八乡的就没听过谁离婚了。现在这年轻娃娃鸡毛蒜皮的事就吵吵,吵完了就离。”
“吃你的,批话真多!”郑老太太白了她一眼。
接下来,客厅陷入了沉寂。
李桂香在暗中观察几人,心底满是欢乐。
竹雅把玩着自己的大波浪,推了推母亲:“妈,帮我削个苹果。”
“哎,”程三菲眼睛没从电视上挪开,问道:“你要哪个?”
“你随便,”竹雅眉头忽而舒展,忽而紧促。
片刻后,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忽而问道:“姑,诚诚在干嘛?”
“鬼知道呢,听说在新乡找同学玩儿,”程一芳叹气道:“念不动书,吃不了苦,死外边最好了,想起来就心烦。”
竹雅微微一笑:“骏哥说他有个朋友,在东川开了个驾校。我诚诚哥能开货车,当个教练应该没问题吧?”
“那是肯定没问题,你诚诚哥就只会开车了,”程一芳忙碌的口齿终于停了,半晌后,她略带羞涩地道:“进驾校当教练,那得费多大人情、花多少钱才能塞个人进去当教练啊。”
竹雅咬着苹果,心道:你们呀,农村的土鳖,对骏哥的势力一无所知。
她背靠凉椅,翘起了二郎腿:“说啥呢,那驾校老板是骏哥的小弟。逢年过节送礼都排不上号,赛个人进去还用送礼?”
“哎呦呦,你这话没开玩笑吧?”程一芳竟然放下了黏在手上的吃食,突突突地跑了过去:“雅雅,你可别骗大姑。你诚诚哥没有着落,快急死你大姑了。”
竹雅笑了:“我骗你干嘛?”
自此,一屋子人又安静了。
郑老太太哑口无言。
手心手背都是肉,竹雅的婚事得操心,外孙的营生不能不管。
那么一个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流落在外,保不齐在社会人的撺掇下,干起偷鸡摸狗的杂碎烂事。
第一次,郑老太太陷入了困窘中,脸色精彩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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