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泪眼汪汪,暗叹她的女儿命苦,没享过福就夭折了,比不上眼前这位姑娘有福气。
柳黛烟趁着柳母为她量身尺寸,又说了一些家常话,得知哥哥去宫中当值,爹爹受伤已无大碍,心中略微放心。
直到芳思催促时间不早了,柳黛烟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时又放下十两定金,让柳母不必着急赶活,年前做好夹袄就行,到时她亲自来取。
回到马车上,柳黛烟再也控制不住,双手蒙着脸哀声痛哭起来。
芳思吓了一大跳,连忙道:“小姐是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跟奴婢说说,千万别哭啊!”
柳黛烟哭得肝肠寸断,难以自抑。马车一路行驶,途径路过热闹的街市,哀哭悲痛之音从车内传出,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马车回到西市,柳黛烟总算停住哭声,双眼红肿,哑声说道:“我只是见别人有爹娘兄长,自己孤苦伶仃一人,有家不能归,徒生感伤罢了。今天的事别跟旁人说,小公爷若是问起,就说我吃了辣椒,不经辣眼睛流泪。”
芳思点头答应,心里暗叹,小姐的难过都憋在心里,偏又在公爵府过得不如意,这样的苦日子哪天是个头啊?
下马车回到瑶华阁,隔壁金缕堂的大掌柜手里抱着几个本册,一见她走来,顿时满面春风迎上前,“给黛美人请安了。”
“你是?”柳黛烟愣了一下,觉得这人眼熟,但想不起是谁。
身旁的芳思小声提醒:“小公爷说把隔壁金缕堂赏赐小姐了,这位是孟掌柜。”
“小公爷说?”柳黛烟冷笑道:“芳思你要记住了,男人说话要是算数,母猪也能上树!”
芳思:“……”
孟掌柜:“……”
柳黛烟没心情应酬,淡淡问道:“孟掌柜可有什么事?”
那天岳横塘赐她金缕堂赐,她压根没放在心上,也从来不过问。男人在大街上当着众人赏她东西,无非是为自己的面子,同时也是试探她。
如果她信以为真了,把金缕堂据为己有,那么恐怕逍遥日子就到头了。
本来在公爵府活得憋屈,每天出来逛逛是她唯一的乐趣,若真收了金缕堂,小公爷一怒之下,非将她禁足府中不可,让她活脱脱变成一只笼中鸟,金丝雀。
“我已恭候黛美人多时,这是金缕堂本月的账册,请黛美人过目。”孟掌柜讨好地说。
小公爷吩咐过他,从今往后黛美人就是金缕堂的主子,每月账册和来往交易都要由她过目。
务必要把金缕堂的生意做得红红火火,讨黛美人开心。此事若是办不妥当,他这个大掌柜就不必当了,立即卷铺盖滚回老家。
孟掌柜双手将账册奉上,极力巴结着,他的前途如何,全看黛美人的心情。她若高兴,他就走运,她不高兴,他就倒霉。
“你们金缕堂不是有账房吗,干嘛让我看账?我什么都看不懂,万一弄错了数目,出了纰漏算谁的?”柳黛烟把面前的账本推开,径直朝瑶华阁走去,不再理睬孟掌柜。
孟掌柜委屈:“……明明瑶华阁的账目都能看懂,怎么到我这儿就看不懂?”
瑶华阁的刘掌柜连忙上前,将柳黛烟请进内院去,然后往门口一站,继续嗑着瓜子。
他斜眼瞅着孟掌柜,唾一口瓜子:“以为什么金毛堂的大掌柜,我们大小姐才不稀罕!呸!”
金毛堂的大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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