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回到安国公府,柳黛烟推说身子不舒服,晚上不去花深朱户陪小公爷用膳,也无力服侍他安寝。
小公爷有姨娘、有女史,想让谁服侍都行,她没兴趣操闲心。
公爵府书房内,岳横塘双手背后,正聚精会神凝望墙上悬挂的一幅画。画中女子身披长长的羽衣斗篷,背影窈窕,长发垂肩,皓腕拂面,惹人遐思。
“她真的这么说?”岳横塘身后站着金缕堂的孟掌柜,双腿发抖,箫鼓和管家也在一旁,表情各异。
孟掌柜“噗通”跪下,哭丧着脸道:“属下无能,不能讨得黛美人欢心,请小公爷降罪责罚。”
“起来吧。”岳横塘转过身来,双眼黑白分明,眸中闪着精光,书房内都是他的亲信,所以不必装瞎,“连我都不能讨她欢心,何况是你,恕你无罪。”
孟掌柜大喜过望,连忙爬起身来,说道:“属下也不明白,小公爷对黛美人一片赤诚,天地可鉴,为何她好像颇为不悦,抱怨小公爷说话不算数。”
“哦?”岳横塘坐在椅子上,蹙眉问道:“她原话怎么说的?”
“原话——”孟掌柜猛地一哆嗦,暗恨自己嘴贱,没事提这些干什么,小公爷若听了原话,还不气得活剥了他的皮?
“那个原话……原话……”孟掌柜求助地看向箫鼓,后者不耐烦地说道:“让你说就痛快点,公子不会怪罪你。”
孟掌柜一咬牙道:“黛美人亲口说,男人说话要是算数,母猪也能上树!”
“噗!”箫鼓忍不住笑出声,管家低下头,强忍着笑。
岳横塘脸色忽白忽红,啪地猛一拍桌子,吓得孟掌柜连忙又跪下,“是黛美人亲口说的,属下只是斗胆转述……”
沉默了半晌,岳横塘脸色好转了一些,让他起来,叹气道:“这的确像她说的话。你们几个替我想一想,我哪里亏待了她,让她这么编排我。”
管家和箫鼓对视一眼,然后咳嗽两声,上前道:“那日公子去庙里接夫人……兰芷阁出了点事。”
“出什么事?”
文思娴大闹兰芷阁的事,管家下令不许声张,所以岳横塘并不知情。
管家见隐瞒不住,只得一五一十道来,最后说道:“恐怕黛美人心中有气,觉得公子亏待她,才说了那样的话。”
……
第二天柳黛烟醒来,就见芳思风风火火来报:“小姐,出大事了,昨天半夜小公爷突然下令,将红梨苑的几个奴婢执行家法,各打二十棍子,满院子狼哭鬼嚎。还责令文姨娘禁足一月,在红梨苑闭门思过。”
柳黛烟:“……”
她昨晚没去花深朱户服侍,一觉醒来竟像换了个天地,差点以为又重生了。
带着满心疑惑下床梳洗换衣,一个婆子喜滋滋掀开帘子,对着外面喊道:“快快快,都拿进来,给黛美人瞧瞧,咱们兰芷阁的棉被回来了!”
柳黛烟:“……”
棉被回来了?什么时候长腿跑的?
几个丫鬟各抱着一床棉被进来,齐刷刷叫道:“恭喜黛美人,贺喜黛美人!”
柳黛烟转头愣住,一人抱一床棉被,有什么可喜的?
一个丫鬟笑道:“小公爷为咱们出气,把棉被抢回来了!”
旁边一个得意道:“红梨苑气数尽了,从今往后都得看咱们兰芷阁的脸色。”
一个丫鬟把被子扛在肩上,连说带比划:“那些不长眼的挨了二十棍,屁股肿这么高,腿变这么粗,个个打成肥猪了!”
柳黛烟:“……”
原来小公爷半夜三更发癔症,打得红梨苑狼哭鬼嚎,是为了帮她抢棉被?
这男人好无聊!
……
“啊欠!”某无聊男人坐在温泉池里,重重打个喷嚏,箫鼓连忙凑上去:“天气冷了,公子千万别着凉。”
“都这个时辰了,她怎么还没过来请安?”岳横塘自说自话。
“啊?”箫鼓纳闷,公子口中说的她,难道是指黛美人?
不是,您也没通知人家来请安啊!
“昨晚我惩罚了红梨苑,今早又让人把棉被送回兰芷阁,莫非她一无所知?”岳横塘琢磨道。
箫鼓连忙解释:“想必黛美人已经知道了,正暗中感激公子呢。”
“为什么要暗中感激?”岳横塘不满道,“她不能当面来道谢吗?”
箫鼓:“……”
公子你又变卦,昨晚还说做好事不留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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