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来了。”
那一刻,宁无酒平淡到有些吓人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正因为守静斋中什么异样都没有,所以这一声的提醒,才显得格外令人头皮发麻。
知道这一次自己前来的任务是什么,在宁无酒出声后,花柳斋的那个老龟公和毒仔帮的那个吊眼男子愤愤对视一眼,却并没有继续争吵,而是两个人都默默环顾四周,查看着情况。
前者炼的是从道门经义中演化出来的残拳龟背鹤打,后者学的是古象形拳法中的“豹形”和“狗宗身”。
无论其中的哪一者,都是强调的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拳法,可在这一刻,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同时查看周围的异样,却是像瞎子一样,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宁无酒所说到他已经来了的半点征兆。
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宁无酒,但对方却只是摇了摇头道:“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朝着我而来,既然他暂时还不想出现你们眼前,那你们也就自然找不到他的踪影。”
只是不想被看到,就没有人能找到他的踪影?
见到宁无酒这话,众多被守静斋用关系请来的武行名宿和打家好手只能面面相觑,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可神色却像是把开什么玩笑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
感受着周围仿佛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的恶意,宁无酒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这一次确实是我失算了。”
正因为有这么多人同时存在于这里,所以在执徐来到时,这些人,也就相当于是变相成了他隐藏的掩护一样。
在受邀过来的大家相互都并不算太熟悉的情况下,只要替换掉其中的一个,成功混入这些人之中,除非重新找人过来一个个核对,否则便根本不可能直接找到到底是谁有问题。
要重新找人过来核对么?
不,宁无酒首先自己便否定这个愚蠢的念头,若是给了他接触到人的机会,这个隐藏能力可以说异常恐怖的执徐,只怕就是又得到一个自己亲手送出去的机会了。
武人的事情,要用武人的手段来解决。
这是守静斋的上一任斋主,也就是宁无酒的师傅死前留给他的遗言。
虽然自从执掌守静斋以来,原本崇尚清净无为的守静斋就变得沾满了金钱的铜臭味,可同时,铭记着这句话的宁无酒却也始终没有放弃武道的修行。
在大肆敛财的时候,他反而于闹中取静,暗中利用斋主的职务之便,胁迫临时工做假账,大肆挪用守静斋运营的公款,来为自己的武道修行谋取便利。
通过和牙行罗老太太的渠道,宁无酒时常以低价购买各种没有户口证明的外来黑户,来进行人体实验,研究各种禁药,将成瘾性强的一部分输送给毒仔帮的同时,也将一些只有武人才能用的虎狼大药保留下来,为自己所用。
世人大多都以为他十几年前达到皮肉两炼大成时,早年打黑拳留下来的暗伤爆发,那时候,他的人体潜力就已经被挖掘干净,所以这才实力多年不得寸进。
可殊不知。
在暗地之中,宁无酒他却借助各种大药的滋养,早在三年前,便把最后一根大筋炼尽,只差拔骨,就可以达到四炼大成的境地。
“既然是武人的事情,那就用武人的手段来解决吧。”
在众人的眼前,只见到他长长叹息了一声,最终,宁无酒便像是在对那些名宿好手,也像是在对那个隐藏于暗中的那个执徐说道:“这里暂时不需要其他人来插手了,守静斋,就留给我和他两人,独自交手吧。”
宁无酒话音落下。
见到他这突然表现出来的意思,众人刚是想要劝阻,可结果,话到嘴边的时候,在对方那平静到吓人的目光下,纵使身为长安武行的名宿前辈、厮杀为生的打家汉子,许多人却也是不由自主的把话重新给咽了回去。
反正钱也是早就打到账上了,既然老板执意如此要他们先离开,那他们身为又有这群打工人什么办法?
就算那执徐再怎么恐怖,仅仅是一墙之隔而已,真要是有什么动静传出,我们还不是一样能立刻的重新进来。
经过这么一想,很多人也就自然顺从宁无酒的意志,什么也不问,装糊涂似的先走了出去,把场地空来下来。
感受各种影响感知的因素终于骤然一空,宁无酒重新将眼眸闭了起来。
直到某一刻,悠悠的午夜钟声从远方传来,一如那张拜帖所上说的一样,“踏、踏、踏”的脚步声响起,戴着辰龙傩面的高大男人,悠然从月光之下走来。
仿佛这个人本来就一直在这里,只是没人发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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