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临月穿着一袭红衣坐在马背上,昂首挺胸,睥睨众人,端的是英姿飒爽,傲气出尘。
而沈知南,穿着一身水绿色绣缠枝百合的广袖留仙裙,手握马鞍,衣袂一飞,身如蜻蜓点水般,轻巧坐上马背。
盛临月握紧缰绳,道:“沈知南,你可要小心了,这马,远不像看着这般和气。”
沈知南亦握起缰绳,伸手拂过惊落柔软马鬃,眼眸微弯,笑得十分笃定,道:“放心,这世上,还没有我们科尔沁人驯服不了的马。”
“那就祝你好运了。”盛临月自然知道惊落的厉害之处,见沈知南如此胸有成竹,她也有心看笑话,便不再多言,驱马行至起跑位置。
沈知南随后驱马,却发现惊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不停眨动,马尾也在不安甩来甩去,鼻子喘出几口粗气,似乎有些不开心。
盛临月听了这声音,嘴角立刻弯起笑意,她朝不远处的阿奴勾了勾手指。
阿奴走了过来。
盛临月弯腰,与阿奴耳语了几句,阿奴听完,侧眸看了沈知南一眼,点点头,又退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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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奴与拾欢并肩而站,分别看着跑马场中央的主子。
“好久不见了,阿难。”阿奴冷着一张脸,目光落在前方,第一次主动开口,与旁人说话。
拾欢怔了怔,却没有转头,眉心微微跳动,抿唇保持缄默。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见拾欢不说话,阿奴脸上的表情又冷了几分,一双暗绿色的眼眸在眼皮眨动的瞬间,有危险的锋芒闪过,“我还为你哭过。”
拾欢仍旧没有说话,只将嘴唇抿得更紧一些。
阿奴知道拾欢的性子,她不说话没人能勉强得了。
不过,她不是别人,便道:“你不说话没关系,今夜子时,我会去找你的,你要是不把你‘死而复生’的事情告诉我,我就杀了她。”
那个她,指的是谁,阿奴清楚,拾欢心里更清楚。
也因为这个她字,拾欢终于侧头看向阿奴。
阿奴那双暗绿色的眼睛,犹如深夜觅食的秃鹫,深邃,锐利,布满杀气。
拾欢只与她对视一瞬,背脊就立刻生出一层冷汗。
这种威慑力,吓得拾欢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阿奴笑笑,目光放回跑马场。
拾欢沉默的,将手指弯曲成拳,脸色逐渐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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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凭沈知南如何催促,惊落都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在旁边看戏的盛临月笑得眼睛都没了,时不时的还出言指导沈知南几句该如何驯马。
沈知南却不恼,淡然的将手指伸进惊落浓密柔软的马鬃里,指尖一动,指甲陷进惊落皮肉间,惊落吃痛,长嘶一声,前蹄在半空中胡乱挥舞。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沈知南会被惊落摔下马的时,却见惊落前蹄稳健落下,不待沈知南下令,已经自己前行,走到与盛临月并肩的位置。
“怎么可能?”盛临月也有些惊讶。
这匹马,怎么可能听沈知南摆布?!
沈知南一手握缰绳,一手执马鞭,看着盛临月略显呆滞的神情,柔声问道:“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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