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逸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知南,“小王在笑,原来静妃娘娘是个如此有趣的妙人,从前不知,竟枉费了不少时日,真是罪过,罪过。”
沈知南不敢看盛宁逸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眼睛有些诡异,黑漆漆的一片,仿佛能吞没这世间所有的光,叫人不知深浅,也看不到尽头。
她只能低着头,错开盛宁逸的目光,道:“王爷说笑了,妾身说得是实话。”
“实话也罢,假话也罢,小王并不在乎。”盛宁逸说着便站起了身子,直径走向沈知南,“小王今日来拜访,是想告诉静妃,赵鹤德已经被处死,惊落也受了重伤,只怕这几个月,都无法供娘娘玩乐了。”
惊落会受重伤,沈知南是知道的,但赵鹤德被处死,这一点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她原以为,盛临月会保住赵鹤德,最多就是把他送进慎行司吃一顿皮肉之苦而已。
却没想到……
她这一摔,间接害死了一条人命。
不过,沈知南并不内疚,她这次去马场,算计的事情里,本就包括了处置赵鹤德。
当年她父亲被贬,沈顾北进宫求情,就是赵鹤德怂恿沈顾北,说盛宁远从西域新得了几匹汗血宝马,正愁无人能训,若沈顾北能将宝马驯服,在御前好好表演一番,一定可以令圣上龙颜大悦,届时再求情,只怕事半功倍。
沈顾北本就是没有多少心眼在身上的人,有人给他出主意,他自然觉得好,便照着做了。
于是苦心用月余时间驯马,又通过过去的关系,得到一个御前表演的机会。
谁知表演当天,原本已经温驯的宝马当场发狂,伤了数名大臣,若不是当时有宸妃护驾,只怕盛宁远,也会受重伤。
事情发生后,沈顾北被打入天牢,让沈家谋反的罪名,又多了一确定性的证据。
而赵鹤德,在月余之后,顺利出宫养老,从此销声匿迹。
一个五年前就该出宫的人,却一直留到五年后才出宫,这个人,一定有问题。
沈知南重生后,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去打听赵鹤德的消息。
结果这一打听,沈知南才知晓,原来赵鹤德是沈家的旧部,当年也算得上是科尔沁的第一骑士。
据说他是护送太后进紫禁城的侍卫之一,太后入选庄妃之后,他也就在紫禁城做了侍卫统领。
至于为什么最后会变成太监,却无人知晓。
沈知南原本想借坠马一事,暗自敲打赵鹤德一番,顺便试探出他的过往,谁知他就这么轻易丧命了,这让沈知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娘娘在想什么?”
盛宁逸的气息就在身侧,沈知南却全然没注意到,听了这话,懵懂的抬起头,脸颊与盛宁逸的薄唇贴面而过,吓得沈知南心口一跳,抱着被子连连退后,“你,你,你什么时候坐到我床上来的?!”
“刚才。”盛宁逸答得自然。
沈知南指着对面的圆椅,惊恐的舌头都在打结,“你,下去!这不合,规矩。”
上一世的盛宁逸,可没有这么无礼,哪怕是深夜造访,也是保持着该有的距离,说话含蓄得体,做事进退有礼。
怎么现在如此轻薄?
竟然直接坐到她的床上来了。
盛宁逸却不动,笑着问道:“那娘娘可以告诉小王,你刚才在想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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