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最重要的是念书,是自己本末倒置了,读出头了,才有将来,才能庇佑家人。
两人都这般说,这件事自己也确实出了力,顾怀陵不再退让,将银票收下了,见他收下,叶惊澜也高兴了几分,笑望着俞墨,“小舅舅,带我们去发笔财再回去?”
到了滇省,自然要赌石的。
叶惊澜可是知道,俞墨最初发家的那笔钱,有一半都是在这边拿到的。
对此俞墨没有意义,“行,明天就去,买些好料子回去。”
又说了一会子闲话,俞墨一身热汗,让他们自便,回屋洗漱去了,顾怀陵叶惊澜却没动,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陆湛。
俞墨这人随性,经常带着三人一起办事,潜移默化的教他们一些人生道理,好的教,坏的也让他们体验,在自家人手里栽跟头总比在外面吃亏好。
没错三人,包括现在年纪还小的陆湛。
别看陆湛在顾软软面前一副乖巧天真的模样,但跟着俞墨什么三教九流的地方都走了个遍。
但这次,俞墨把陆湛给留在家里了。
甚至在最开始刚查到一点点苗头的时候,就把陆湛给屏蔽开了。
天家事,党派之争,陆。
虽然俞墨从不说陆湛的来历,但在这一刻,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三人走后,家里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只是到底冷清些。
虽然叶惊澜一再保证只是跟着俞墨出去办些事很快就回来,但他们还要准备明年的乡试,这会子把人带出去总归是大事的,兼之已经离家几天,顾软软还是有些焦虑。
心神不宁,就钻进厨房折腾吃食。
夏日里顾软软也贪凉,总想着做一些佐酒凉菜,想了想,眼睛一亮,又是一顿,回头,陆湛正做着小凳上看一本游记。
这天太热了,大将军骠骑大将军小将军都窝在后面的水池里泡着,除了饭点绝不进厨房。
顾软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陆湛抬头,顾软软问他,吃鹅吗?
“吃。”陆湛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顾软软:“……”
昨天抱着大将军喊大儿子的是谁?
陆湛理直气壮:“大将军是大将军,其他鹅是其他鹅,它们又不是大将军的儿子!”
行叭,分得还挺清。
顾软软无语的点了点他,出去让人送一只大鹅进来,准备做胭脂鹅脯。
虽然陆湛说他不在意,但顾软软还是有些在意他,余光总是忍不住看他,若发现半点他不忍的神色就不会继续做下去了,毕竟他对大将军是真的很喜欢。
结果,不仅没有从陆湛白嫩的小脸上看到半分不忍,后来香味渐渐飘出后,陆湛甚至眼巴巴的望了过来,还开始吞口水了。
顾软软:“……”
切好就装了几块放进小碟子里递给陆湛,先吃点。
胭脂鹅脯颜色艳丽,一片玫红,卤味香浓,一口下去,汁水肥美肉质细嫩,吃得陆湛连连点头,“阿姐你的手艺愈发好了。”
陆湛当初其实不知道唤顾软软什么,姐姐亲密了些,毕竟是不是亲姐弟有些别扭喊不出口,顾姐姐又觉得生疏了,至于叶惊澜说的喊嫂子陆湛是完全不乐意的。
什么嫂子,你才是姐夫!
最后跟着顾怀月喊阿姐了。
顾软软笑着点头,喜欢就多吃点。又迅速做了两个小菜,将早就做好的粥和菜分出一些装进食盒里,我去给怀月送吃的,你先喂你的儿子们,我一会儿就回来。
陆湛点头,顾软软提着食盒往顾怀月的院子去了。
虽然过了几天,她脸上的淤青散了些,但顾怀月还是不愿意出门,在家里也不出房门,顾软软无法,只得每次给她送饭,也正好陪她说说话,免得她不见人给憋坏了。
等顾软软再回来后,大小三只已经排列好低头吃得哼哧哼哧的了,陆湛正蹲在地上看它们吃饭,顾软软顿了顿,也跟着蹲下,陆湛抬头,正要喊她,就见顾软软忽然道:他们去滇省做什么了?
陆湛一呆,眨了眨眼才回神,“我真的不知,这事三爷没告诉我。”
也幸好没说,不然刚才说不定都被阿姐给诈出来了,他们不说自然有他们的道理,等叶惊澜回来肯定会给阿姐解释的。
要是自己说了,肯定又要被醋坛子“折腾”!
本来陆湛还小,又是真的把顾软软当姐姐看,开始时挺黏她的,顾软软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还小,又没了亲人在身旁,还因此更怜惜几分,但叶惊澜不乐意呀!
有意无意的“折腾”陆湛几次后,陆湛才慢慢收敛,也没有疏远,见面时依旧亲密,但有眼色了,没去那么勤,尤其叶惊澜在的时候绝对不会出现。
开始顾软软还觉奇怪,叶惊澜只说他长大了,知道男女有别了,顾软软一想也是,没有多想就放到了一边,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因为争自己还打了几架。
也正是因为这几天陆湛几乎都陪在自己身边,顾软软觉得怪异,才会想诈一诈他。
见没诈出什么,顾软软也不是追根究底之人,倒也不再问了,两人入座开始用晚膳,陆湛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毕竟他是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虽然陆湛其实也好奇,也想知道。
但这两年俞墨对自己很尽心,他不带自己总有自己的道理,总不会害自己,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
吃过晚膳后正是金乌西坠的时候,依然闷热,好歹凉快了几分,顾软软和陆湛换过了一身家里衣裳出了门,没有坐马车,慢悠悠的散步走。
今天正好月底,顾怀月的铺子月底都要算一次账,只是离铺子关门的时辰还早,两人决定先去夜市溜达两圈再去铺子。
夏天白日里热,谁都不爱出门,都是在晚上出门,芙蓉城的人喜欢摆龙门阵,夏天一到晚上,到处都是人,东家长西家短能扯好半天。
张德安也将名乾帝给劝了出来。
名乾帝不气了么?
当然气!
但这股气得憋着,回了京才能撒出来,既然要在芙蓉城呆一段时间,心里的账只能先放一边,出去走走,多看看民生才是正经。
其实张德安心里还盼望着,万一遇到六殿下了呢?、
皇上呆在了芙蓉城没错,但他不去找六殿下呀,不仅不找,甚至提都不许提,张德安也不敢私自去联系陆湛,只能干着急。
只盼着遇到了六殿下,父子两总有一个先开口的,就算是争吵也比现在强呀。
谁知一出门,到处都是人,天又黑,就这算遇到了六殿下也不一定能看见呢!
不说张德安心里的失落,名乾帝倒来了几分兴致,一路随着人流走,这里的百姓精神面貌都还不错,就目前掌握的何家消息来看,小贪是不可避免的,但大事上还算稳妥,也算是为百姓做了一些实事。
不过现在下结论还尚早,毕竟近几年川省并无什么人灾人祸,这里又是府城,繁荣是肯定的,还得往偏远县镇走一圈才算有个大概的结论。
一路随着人流走至夜市,看见路口的烧烤摊人挤人,名乾帝停下脚步,张德安还以为名乾帝忽然有了胃口,忙道:“爷,奴才去买点儿?”
名乾帝摇头。
他现在已经不怎么重口腹之欲了。
只是看到了芙蓉城夜市的繁荣,想得却是京城的夜市,京城自然也有夜市,甚至比这更热闹,但是,好像卖川省吃食的很少?
川人擅食又大多都是好吃嘴,味道真是一绝,虽说外地人大多吃不了他们那么辣,但降低辣度还是可以接受的,重麻重辣是于养生不好,但味道好呀,名乾帝也挺喜欢的,一月里至少有那么一两次。
连他都是如此,更别提其他人了,大江南北都有爱吃川菜的。
那为什么身为一国之都京城的夜市,川人吃食反而少了呢?
站定片刻,名乾帝眼睛一眯,想起来了。
京城的夜市两年前重新规划了一遍,换到西市了,这件事是张横负责的,张横是谁呢?威武大将军,他年纪大了已经留在京城,但儿子们都常年镇守边关,正是三皇子的岳家。
老三因为小时候吃川菜,不让他加辣椒,他非得使劲加,结果被辣哭了,后来这事就被兄弟们好一顿嘲笑,然后他就再也不吃川菜了。
就因为他不吃川菜甚至都不准川人去夜市摆摊吗?!
老二没有容人之量!
老三嚣张跋扈至此!
朕都养了什么些糟心玩意出来!!!
名乾帝这火气说上来就上来,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了下去,张德安此时难得没留意名乾帝,因为他看到了六皇子!
活的六皇子,正迎面走来,老天爷听到我的呼唤了!
正要提醒名乾帝,名乾帝此时也收拾好了心情,抬头,然后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陆湛。
名乾帝呼吸一滞,竟下意识地有些慌乱,随即马上镇定了,老子见儿子慌什么慌?面色十分严肃,站在原地,等着陆湛上前来请安。
陆湛和顾软软一人拿着一根糖葫芦,边走边吃,步伐悠闲,一派闲适模样。
看着越走越近的陆湛,名乾帝将他看得越发清晰,灯火笼映下,便是一身常衣,因为容貌过人,生生将布衣穿出了华裳的矜贵,吃着糖葫芦脸颊一鼓一鼓的,这还是名乾帝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孩童稚嫩模样。
竟看出了心酸。
当初的事,到底是自己错了……
心酸愈发浓重,慢慢地就生出了忐忑,他看到自己会如何?
是怨?
是恨?
还是无所谓?
随着陆湛的走近,名乾帝的心跳也跟着加快。
然后
然后陆湛就和顾软软直接走过了,完全没看到名乾帝。
名乾帝:“………………”
张德安:“!!!”
我居然羡慕一个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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