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结束顾怀陵叶惊澜在家狠狠睡了一整天才算恢复了一些精神然后两人就去了书房将各自的答题都默了出来交换细看。
叶惊澜将顾怀陵的答卷细细看过一遍后就知道自己这场春闱是稳了因为两人的大体思路都是一致的虽然两人的文风不一样也不排除考官喜好之类的等等问题,但问题不大。
叶惊澜对自己的大舅子那是相当有信心,这可是本朝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狠人。
名次不敢保证至少中是一定的了。
两人入京后也没有去拜见新的先生,再加上陆湛的原因,也没有去和同乡的举人多聊所以两人对过答卷后只能彼此讨论一番然后
就疯狂的去找各地各年的邸报来看。
因为殿试只考一道策论,重察实务。
如果皇上今年会亲自出题那么叶惊澜对他会考什么有个隐约的猜测他低声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了顾怀陵顾怀陵听罢沉思一番其实他也觉得考这个的可能性很大,两人对望一眼,不再多言开始有重点的查看记忆。
这两人心态太好家里所有人即便是俞墨都开始有些焦虑,春闱太重要了,跨过这一步,就是天子门生了。他们本来还想着藏好点,不能给二人压力,谁知这两人已经在备战殿试了,稳得一笔。
所有人:“…………”
行吧,家里这两考生太稳,还是出去看看别人吧。
这考完后恢复了两天,这京城的茶楼客栈里,几乎全是等放榜的考生,彼此见面客套一番后,所有人都垮着脸。
不垮没办法,因为今年的题实在太难了。有人整理过历年春闱考卷,真的就今年最难,彼此对题后,发现牛头不对马嘴的居然非常之多,不少人直接哭了出来。
张渺也在其中,他本来对自己很有信心,虽然今年考题很难,但他都答了出来还自问答得不错,若他在家呆着也就罢了,偏他去了茶楼和众人讨论,被一连串的哭声带的,他也跟着焦虑了起来。
越想越觉不安,自己的方向真的找对了吗?自己会不会也跑偏了?偏他是江南省的解元,不少江南学子都来找他对题,张渺一边担心自己答卷一边还要应付同乡学子,如此反复多次后,张渺只觉脑海里某根弦啪的一声断了。
“都怪川省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楞了楞,张渺也是一顿然后也想到了叶惊澜,瞬间找到了发泄点,“我说错了吗?若非去岁你们川省的乡试过得那般容易,这次春闱怎么会拔高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把你们唰下去吗?”
在场的就有不少川省学子。
当即有人不乐意了,“你这个说法真的很好笑,你说川省去年过得容易,行,去年芙蓉城一共录了六十八人,这场春闱有多少人?”
今年春闱人数大约有六千之数,这里面不仅有去年乡试的,还有屡试不中再战的。
“我们川省六十八人都唰下去,剩下的五千多人你们都能中了是吗?春闱就被这六十八个人影响了呗?”
这当然不可能的,建朝以来,录取最多的那届也才将将三百人,最少的一次甚至不足百人。
张渺冷笑复道:“我可没说这话,我只是说今年这般难,肯定有你们的原因在而已。”又朗声作自言自语状道:“我也是想不明白了,捡漏成了举人,不应该压两年好好捶打自身吗?非得今年就来考,还要跑到京城来丢人。”
就好比那叶惊澜,捡漏还这般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似的。
本来就是文人相轻,这张渺还这般明目张胆的嘲讽,便不是去年乡试的川省学子都忍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
张渺:“干嘛,你们还要动手是吗?”
虽然只有张渺在说话,但他身后的江南省学子显然也是认同他的话的,更别提那些自知无望只想找个人发泄的人了,眼看着争执就要升级
“所以,你是在质疑皇上吗?”
陆湛站在门口,少年英俊又挺拔,只是神情冷漠,目光冰凉,张渺寻声回望,见到陆湛时他就心里一个咯噔,虽然他不知陆湛身份,但这气度着实吓人,一看就知是贵族子弟。
大惊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从来没说过这种话!”
不管是谁来,张渺都不可能认下这个话。
“可你话里话外不就那个意思吗?”陆瀚从陆湛身后冒出了头,他今天在路上偶遇陆湛的,他想了想,陈大人说不要光明正大,这是偶遇,而且去茶楼,不算光明正大的吧?
想了一会就直接跟着陆湛一起了,兄弟碰见了一起不是很正常?
陆湛将陆瀚挡住了不让他出声,他在礼部,科举之事他不宜发言,看着张渺沉声道:“去年芙蓉城的桂榜,是皇上亲笔批阅后才放的,既然皇上同意了,他们的举人身份就和你们是一样的,既是举人,为何不能来参加春闱?”
“皇上认同的举人,来参加春闱是丢人?”
这话太重,只要张渺敢点头,他这一生的前程就到头了,他一时被噎住,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对啊,我们凭啥子不能来考?”这是气得家乡话都冒出来的川省学子。
还有知道自己这场没戏的直接坦言,“我就是来学经验的,我知道我今年中不了,我经历过一次下次准备充分点不可以吗?”
“对啊,家里什么不多就银子多,我愿意花钱来涨个见识你管得着吗?”
…………
………………
张渺被群起而攻之,陆湛等了一会没让他们骂太凶,聚众闹事可不是好词,脸色稍缓的看向川省的学生,“别闹事,散了吧。”
说完就带着陆瀚走了。
从这个茶楼出来后陆湛也没心思去看别的学生了,想了想,侧头看向陆瀚,“五哥,我要去军营,你呢?”
这几天太憋屈了,要去军营发泄一番。
陆瀚仔细瞅了瞅他,“六弟,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因为刚才的事吗?”
陆湛摇头,“不是。”
这群学生他还犯不着生气,他生气的是,那个送药敢肖想阿姐的人,至今都没有抓到!那天家里人都出门了,所以暗卫也不知道,本来陆湛不急,狐狸尾巴早晚会有再出现的一天,他且等着就是了。
然后就等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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