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三恰好路过,听得焦氏尖声骂人,气恼地推门进来,就看到林引旺满脸的血。
他很生气,气得快炸了:“老六家的,你想干嘛?正收麦呢,打伤了,麦子怎么办?”
天大地大,收麦最大,林引旺再有不对,但这样一个干活的好手,绝对不能弄伤了。
焦氏气得要死,对着林老三尖叫:“我自己都扛着老胳膊老腿去割麦子了,让汪氏过来做个饭,怎么就不行?”
林老三扭头看着林引旺,他也觉得做饭不是多累的活计,应该可以。
林引旺不满地看了一眼林老三:“小槐娘要是好好的,我能不让来做饭吗?哪一年的饭不是她做的?”
林引旺鼓起勇气顶嘴,心里忍不住发虚,说完,也不敢看其他人,迈开大步走了。
林老三和焦氏,却觉得林引旺是在给大家甩脸子,一时气得要死,反而都没说话阻止。
林引旺出了大门,长出口气,原来,反抗了,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样啊,这种感觉,真好。
林老三也累了一天了,生了气,更是浑身无力,他忽然想到,又不是自己的家事,这是何必多事呢?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不管怎样,你也不能打人,收麦要紧。”说完就走了。
焦氏气得倒仰。
林全旺站在一边,一时也想不出惩罚林引旺的办法,收麦要紧,他只得去了堂弟林福旺家,这两口子地少,又年轻能干,他都雇了来,女的在家做饭,男人帮着割麦子,外加雇麦客帮忙,很快也都收割完了。
麦子运到了打麦场,天就阴沉沉的想下雨,打麦场的人,都急疯了地将麦子垛起来。
垛麦子需要一个人在下面往上叉,一个人在上面码放,林全旺没劲,叉不上去,又不会在上面码放。
码麦子是需要技巧的,不然,下雨时雨水会灌进去,麦子就会发了霉,这一年辛苦可就白费了。
这时候人人都忙着自家的事情,林全旺转了一圈,没找到雇工,只好来找林引旺,以前,林全旺这些都不用管的,都是林引旺打理,今年他不得不忙前忙后,累得他直想发火,对林引旺说话时,一点好脸色也没有。
林引旺没有计较,他是个农民,对粮食的珍惜是发自内心的,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马上就去,这边已经收尾了。”
林全旺这边,有一百亩的麦子,林引旺熬了一个通宵才弄好,要不是小麦悄悄给他喝人身口服液,肯定都累瘫了。
东边的天空泛出一抹光亮,林引旺和林福旺才一身疲惫地往回走,林全旺都想不起给两人端一杯开水喝,林福旺好歹是拿工资的,心里不舒服,也不好说什么,他看了一眼林引旺,心里满满都是同情,真是没娘的孩子,可怜。
小麦听到大门响,立刻爬起来:“爹爹回来了?”
“哎!”看到乖巧的女儿,疲惫不堪的林引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爹,你洗脸,我去舀饭。”
脸盆里已经放好了水,林引旺心里一阵温暖:“小麦病好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原主因为恼恨爹爹不作为,平时很少搭理他。
林引旺洗好了,一大海碗浓稠的小米田鸡粥,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已经放到了饭桌上。
黄亮亮的粥上,撒着碧绿的香葱花儿,再加一勺红彤彤的辣椒油,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林引旺端起大碗,口水就忍不住流了出来,他吸溜了一下:“小麦,你娘有没有?”
“有,都有,我和小槐晚上去抓了好多,熬了一大锅。”
林引旺闻听,高兴地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为了给爹爹补补,小麦是煞费苦心。
家里除了普通的粮食,别的大枣、豆子什么都没有,她还是晚上听到蛙鸣一片,才想起做这个的,没有农药,这些小东西根本不需要保护,数量多得很。
当地没人吃田鸡,晚上,提个灯笼,在泊池边,一会儿就能捡一篮子,就是回家后清理起来很麻烦。
汪氏也起来了,头上勒了一根蓝色的布带,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她温柔地看着丈夫和女儿:“小麦,还是娘来吧,你快去补个觉。”
林引旺看看天:“估计今天雨停不了,有的是时间睡觉,来,你也吃饭吧,小麦做饭怪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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