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碱滩地大院的人,见院子里一整天都没人出入,也安静得过分,就在晚上,悄悄翻墙而入,居然连狗叫都没有,他们转了一圈,大着胆子点了火把,一个一个房子巡视,炕上连被褥都不见了。
土匪大骇,他们砸开仓库的大门,里面空空荡荡,跑到牲口棚里看了一眼,牛羊马骡踪影也无。
弥勒教准备了好久,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碱滩地孤悬村外,又十分富裕,他们准备起事前夜,拿下这里,有了足够的粮食和银钱,然后,登高一呼,那些被饥饿折磨得要死要活的老百姓,还不应者云集?
没想到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碱滩地的人离开,他们看见了,可是粮食、银钱、牲口,是怎么运走的?
那个舵主气得把几个盯梢地暴打一顿,几个领头的连夜商议对策,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林凤祥身上。
林凤祥是里正,算是统治阶级,又吝啬贪财,在村里的名声,可比林引旺差远了,把他打杀,其实比杀了林引旺影响好多了。
再说小麦他们,平安到达县城,找到钱县令,钱县令被小麦说的消息吓得双腿哆嗦:“不会吧?”
小麦拉着捣乱的必成,示意他安静会儿,让后给钱县令道:“宁可信其有,县令大人,你应该通知城外驻扎的军户,提前准备,不然,万一让贼人混入城里,半夜开了城门,后果就太可怕了。”
钱县令一跺脚:“我这就安排下去。”
他让郭氏帮小麦安排住宿的地方。
郭家这几年没少沾小麦便宜,每年得到大量的优良种子,却没什么能还小麦人情的。这回,总算是有个机会了。
郭家在县城,有几个别院,有给家族中的孩子读书住的,有在这里做生意用的,还有郭氏的嫁妆。
郭氏就小麦他们安排在自家的嫁妆院子里,她打算,钱县令若是老了,回了家乡,她不跟着他走,省的受正室的气,她若是有孩子,就靠自己孩子,若是没有,就过继个娘家侄子给自己养老。
郭氏的嫁妆田,也种了小麦的良种,现在,手里攒了不少银子,她觉得,自己说话都有底气,生活也有盼头。
郭氏为了保险起见,还派人给她父亲报了信。
郭老爷子半信半疑,带着郭家嫡支进了县城。
说来也巧,林凤祥早在八月底,就和妹夫一起去华山烧香去了,九月初十下山,歇了两天,才动身回家,一过黄河,就听说弥勒教叛乱,抢了郭镇,他还暗自庆幸,自家还安全着,谁知风陵渡还没出,就有人劝他赶紧躲到河对面去:“那伙土匪已经抢了好几个大的村镇了,杀人如麻,像你们这样穿着体面的人,肯定拿住,让家里拿钱去赎。”
“他们都抢了哪个村镇?”
“郭镇,董庄,林家庄,古寺村……”这人正掰着手指叙说,就看到眼前的两人,脸色苍白,满脸汗水,身子摇摇晃晃。
“哎,你俩怎么了?”
“呜呜——我就是林家庄的,我家有四百多亩地,刚刚收了秋,粮食大多没卖掉,肯定被抢劫一空……”
另一个也开始哭:“我是董庄的头一号富户,呜呜——”
说话的人愣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哎哎,别哭啊,你俩到底积了什么德,能够得以保全性命?那几个村镇的富户,都被杀戮一空。”
两人瞪大泪眼,也顾不得哭了,面面相觑,林凤祥先说话:“那年闹旱灾,我可是在村头设了粥棚的,还带人把村外的尸骨都掩埋了,还请了和尚给他们诵经超度——”
说话的人伸出大拇指:“好人,好人,老天爷睁眼着呢。”
林凤祥的妹夫以为自己沾了姐夫的光,心里暗暗祷告上苍,以后他也要积德行善。
两人也不敢走了,就在那个人家住下,许诺等平安了,十倍报答吃喝住宿的费用。
幸好钱县令听了小麦的话,早有准备,当暴民冲击县城时,带领守城的兵丁和百姓,给了暴民沉重一击,打死不少。
那些暴民也没什么组织,就是为了抢掠,碰上难剃的头,就转头去了别处。
大概乱了十几天,知府就调来了兵马,将这伙乱民打散了,马副千户立了大功,这回,他大概能升官儿了。
只是那个舵主带了些抢来的金银细软,沿着黄河顺流而走,不知所踪,其余出名的乱匪多数被杀。
官军在这一带,清剿了好几遍,确定乱匪都没了,这才收兵回营。
小麦一家正在收拾,打算回家,钱县令忽然派人来请。
林引旺不明就里,跟着来人走了一趟,回来脸色颇为难看。
“暂时先不走,过两天,大老爷要升堂,都去看看吧。”
“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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