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月亮挂在天边,清清冷冷,但是这个小摊却是烟火气十足。
“南边的吴家知道吧?”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吴家夫人信佛都信魔怔了,家里的钱都挪了当做烟火钱。”
“是啊,那些老秃驴!”
“诶诶诶,别打岔,我说的不是吴家夫人,是吴家小姐,可是位豆蔻年华的小美人。”
“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那位被称为爱掉书袋的人又开了口,但是旁人也不理他的话,依旧兴致勃勃的说着。
“倒是不曾听过,那小姐怎么了?”
“庙里的大师说她是狐仙转世类,投生到吴家本是大功德,但是有业缘要补,一日不满,便一日不得升天。所以吴家也一日比一日败落。”
“大师怎么干起道士的活来?再说吴家败落不是因为吴夫人挪用钱财吗?”
“估摸着他们这些讲因果的都互通吧,和尚也能辨地仙。”
“那接着说啊,是什么业缘要补?”
说话那人又是暧昧一笑,“自然是有姻缘要补,原是这位狐仙之前在山里修炼时,遇到猎狐陷阱,不小心伤到了腿,被一人救起疗养,她才得以保全自己修道成仙,但是神仙讲因果,她欠了那人的恩,需要报了才能成大道,如今几百年过去,她又转世投胎就是为了寻她那救命恩人。”
“那救命恩人找着了?”
“是啊,吴家夫人也是十分着急,找不到这恩人怕是吴家也要搭进去,只等着找到人,报了恩,吴家好趁着狐仙兴旺一番呢。”
“别卖关子了,到底找到没?”
“自然——自然是找到了啊!”被催促的人哈哈哈一笑,接着道,“居然是吴家门子的儿子,二十郎当岁,看着没什么大出息,还是吴家的家生子。”
“那解了他卖身契给些银钱也算是报恩了吧?”
“不止呢,吴家小姐也就是狐仙还要嫁给他呢!有钱花有美人在怀,一下子从地上到了天上。”
“吴家的天矮了点。”刚刚开始便一言不发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苍蝇再小也是肉,想他原本只是个奴仆,如今能上桌吃饭娶主子的女儿,已经算是登天了。”
熏草在旁边也听的十分专注,不由得小声对南归雁道,“为何这狐仙报恩都要以身相许?不以身相许就成不了大道了?万一男狐仙有个男恩人,女狐仙有个女恩人,这怎么报?”
“以身相许多是书里出现的,不这么写谁看啊?狐仙找到恩人送他东西,恩人几次推拉最后盛情难却,太平淡了些。不过现实中我倒是没真的见过狐仙。”南归雁喝了一口汤,淡淡道,她也听了个大概。
“说的也是,我也没见过狐仙呢,您说这事是不是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吴家夫人信自然觉得确有其事。”
“我知道,小姐的意思是你不信!”熏草笑着说道。
“信与不信的,这事也和咱们没关系,吃完回家才是要紧事。”南归雁自诩实在人,捕风捉影的言论还不如眼前的馄饨重要。
不过有些话不能说太早,南归雁着实没想到这事还能和她牵扯上关系。
吴老爷死了,悄无声息的。
报案的人到京兆府时,南归雁正在和方无两一起查看万有麒案件的其他证据,和他之前犯下的却未被人发现的罪责,包括万全女儿之死。
南归雁如今算是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了,京兆少尹刘怀瑾即使还是认为女子不应该参与查案断案,但也说不得什么。
“阅微书院的吴厨子还未抓到。”方无两说道。
南归雁点了点头,人还是要找到的。如今盛京到处贴的都是捉拿他的告示,依旧查无此人,很有可能是被人包庇。
“万江的女儿因为顶撞万有麒,被他扔到了一个别院,供他手下亵玩,致死。”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却是极大的。
想他临死前说的一段话似是有内情在,但无论他曾经遭遇过什么,只观他如今所作所为,真是死不足惜。
人是会复杂的,且会随着成长而发生变化,但一旦做了恶,就要接受惩罚。
南归雁用手捻了捻一个被当做可疑物件的荷包,在万有麒的一个密阁中搜出来的,似是极为隐秘。
从外观看,这荷包看起来年代颇久,但用料讲究,上面的刺绣也是栩栩如生,她仔细辨了辨,绣样乃是株解毒子。
也就是这点可疑,平常人荷包绣样多为梅兰菊竹等,但解毒子盛京人认识的少,但南方川蜀随处可见,解毒子这名也是乡下人命的。
《四川志》记载:苦药子出于忠州。性寒,解一切毒,川蜀到处都有。即是解毒子。
南归雁心思转了几转,这恐怕和宸妃一事还是有关联的,只不过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突听一阵急报。
“外面有几个百姓在咱们府门口打起来了!”这点小事刘石头本不准备上报的,奈何几人均是不依不饶,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这几位上官又恰好扎堆开会,巧上加巧,直接一步到位,算得上“上达府尹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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