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你去帮我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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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祥?”萧瑾瑶在书房里听着湛琢的禀报,“这人是做什么的?”
“明面是开当铺的,实则暗地里做些个倒买倒卖的勾当,此人私交甚广,什么生意都敢沾,黑白两道都能掺和,没少做那拉线引桥的活计,从中捞了不少油水。”湛琢回道。
“那你是说他有门路,能和那冯子睿搭上线?”萧瑾瑶又问。
湛琢点了点头:“这冯子睿做事警惕,寻常人想找他做买卖也是近身不得,属下查到他之前也曾同这方祥做过几笔买卖,不过都是些小数目罢了。”
“那这人可靠么?”萧瑾瑶同贺元阑对视一眼,毕竟这买卖火药,卖者死罪,买着可也罪过不轻,别到时还一时不慎给攀扯到自己身上来。
湛琢闻言默了默了,似有些犹豫又道:“这人素来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您若是不放心,属下再换个人便是。”
“倒也不必这么麻烦,”萧瑾瑶道,“这换一个人不还是一样,这样,你去看看那方祥家里有没有什么妻妾儿女爹娘亲戚啥的,多留意一下,万一有个什么不对,就给人绑咯,总之威逼利诱,说什么也不能供出咱们来,还有那说过去做生意的挑个生面孔,再或者直接让人易容,这交易也干脆就在城内,免得进出城防都是肃王的人,又是一道麻烦!”
交代完湛琢这就领命办事去了,贺元阑和拾砚皆是一副欲言又止地模样望着她。
萧瑾瑶被盯得一阵莫名,佯怒道:“看着我干什么?”
他俩对视一眼,贺元阑轻笑出声:“就你这副心狠手辣的程度,要不要考虑去当个山匪?”
倒是将萧瑾瑶给逗笑了,她走近一步,仍是副风流尹公子的模样,随手抄起桌上的白玉折扇,轻轻挑起他的下巴,凑近弯唇道:“我要是去做山匪,头一个就绑你去做压寨夫君!”
贺元阑闻言心念一起,揽着她的腰肢反客为主,附身便吻上她的唇角笑道:“求之不得。”
拾砚:“……”
啧,这光天化日的,我走!
走前还不忘偷瞄一眼那俩动情地啃个你侬我侬,贴心地给他们关上了门,心下好笑,感觉离他抱小世子的日子,又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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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日子过了近半,萧瑾瑶不忘过去催促一番,又是副尹公子地打扮,过去兵部门口晃了两眼,值房问她何事,萧瑾瑶彬彬有礼,塞个银坨子过去道:“在下有事求见火器库冯主事,还望行个方便。”
那人一掂那银锭子份量,就是不方便那也都成了方便,恭恭敬敬将她请到那待客厅坐着,而后颠颠跑去火器库办事去了。
萧瑾瑶看他那副殷勤地模样好笑,冲着后面跟着的拾砚道:“瞧瞧,这就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拾砚干笑一声,心道,您花钱时那叫一个嚣张,背地里那叫一个悔恨,活到现在没成精神分裂,可当真是难为你了!
等了不久,茶都还没凉了,这人就已经到了。
冯子睿被门房引着过来会客厅,还在好奇这早不早晚不晚的,谁会挑这个时候找他。果不其然,一看那金镶玉的头冠,还有那颀长地背影,冯子睿青筋一条,啐道,瘟神!
面上却仍不显地待人一退下,方才微微一变道:“你怎么来了?”
萧瑾瑶扬唇一笑:“本公子为何不能来?冯主事难不成贵人多忘事,将咱们的约定给抛诸脑后了不成?”
她故意笑得奸诈,看得冯子睿拳头紧攥着,三两步就走到她的面前,这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气势凌人,自带一股杀气,却见萧瑾瑶仍旧气定神闲站在原地,八风不动地模样,竟一点也不怵他。
怕什么,老娘又是泥巴捏的!
那冯主事虽是个小小主事,官威却也是很足,本以为能吓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岂料却震慑不住他,轻咳一声道:“如今时辰未到,你急什么!”
“我是不急……”萧瑾瑶仰头一笑,“这不是怕您贵人多忘事,过来提醒提醒你么……”说着一抬手,拾砚将方才买来的上等的糕饼食盒递到他面前道,“方才途径百乐坊,忆及里头点心尚还可口,这不就特么来给主事送来,还望笑纳。”
“少特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的什么心当老子不知道!赶紧滚!”说话间大手一挥将那精致的食盒给拍飞在地上,里头的瓷盘糕饼碎了一地。
萧瑾瑶只淡淡看了一眼,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转身道:“成吧,冯主事既然不领情,咱们也不好再贴你这冷屁股,走!”
经过门口时,萧瑾瑶又一回头:“这还剩五日,冯主事可莫忘了!”
萧瑾瑶前脚一离开,这廊柱后头便又露出个人来。
廖承平扫了眼那尹公子离去的背影,拍了拍冯子睿的肩膀道:“老冯,你说这都找上门来了,又该怎么是好?”他回头看了眼散落一地的糕饼,眼睁睁看着他们撕破脸,不由得叹气。
“无妨,事我已谈妥,不就是要银子么!老子敢给,我看他敢不敢拿!”
廖承平看他一副杀气腾腾的架势,实在不敢恭维,轻咳一声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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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方祥带人提货,足足五百斤火药,装满三辆马车,足足兑了十万两银票,二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方祥做事的规矩,素来拉钱搭桥不问缘由,只管收钱办事,上家下家各不认识,以免东窗事发,互相攀扯。
他将厚厚一沓银票交至冯子睿手里,让对方当面点数,而后银货两清,方祥转身要走,冯子睿出身唤他:“方老板。”
方祥面色不显地回头望他:“冯公子还有何事?”
冯子睿扫了他一眼,又望向他身后的车马,难免有些忐忑,忍不住道:“这买家突然要这么大笔东西,是要拿来做什么?”
方祥萦起笑意朝他拱手:“您是知道咱们这行的规矩,诸事莫名,在下也确实不知。”
冯子睿冷哼一声,知晓从这老狐狸口中也撬不出什么实话来,复而又道:“成,那我便不再多问。只是……”
方祥心下一惊,后背业已冷汗涔涔,又道:“您说。”
“你可知道这汴京城最近来了个姓尹的,什么来路?”说着往他手里又塞回张银票。
方祥不着痕迹地往拐角处望了一眼,继而又笑意吟吟地出声道:“知道,这位来头可不小,家里有条船队,专门做那海货生意,此番来汴京销货,卖了不少银子,”又拿手比划了一下笑道,“起码这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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