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八岁建立起碎玉楼后,再没人敢这样将他耍得团团转,苏璟默不作声,只用一双似含了冰雪的眼睛望着她。
互望了半晌,他转身走到大堂去,把正在坐诊的老爷子拉进了隔间里。
长孙奇一脸莫名的被拉了进来,还未搞清状况,就见他把衣袖一撩开,手直接伸到他跟前来,还用用眼神示意赶紧给他号个脉。
虽然他平日里不着调了一点,但涉及到看病救人,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安之,那可是毫不含糊,当即就叫苏璟坐下,上手探脉。
不探不知道,一探还真给他吓出个好歹来。
“你什么时候中毒了??”
“能解吗?”
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顺手抚了下自己的胡子,长孙奇又再给他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有些异常亢奋的说道:
“这毒乃是昔年药谷所出,名为‘醉海棠’,名儿倒是文雅,只不过却是一等一的见血封喉的毒药。”
可眼下就有个人中了此毒,还好好的站在这儿,这可真是吊足了长孙奇的胃口,然而苏璟却只关心是否能解,若不能解,难道真要受制于人?
看他的神色,长孙奇就知道他担心什么。
“按理说这等毒药是不会有解药的,见血封喉嘛,既发作得快,就不会留下让人吃解药的机会,不过如今你能站在这里,想必这‘醉海棠’应是被人调整过方子,毒性还在,却延缓了它发作的时间,不过最多也就七天,七天之内若无解药立刻毒发身亡。”
长孙奇正欲再问他是在何处中的毒,却见他转身回了内堂去。
这头沉姝半点不担心眼下的情况,只要他一日不能解毒,就一日不敢杀她,至于解毒……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醉海棠”乃是出山前山主夫人亲自给她下到剑鞘上的,作为一名剑客自然是剑不离手,若有一日离了手,定是出了变故,故此下到剑鞘上以防万一,没成想还真用上了。
看着苏璟一脸淡然的走了进来,沉姝有些诧异,难不成刚才那老头还有这等实力,连“醉海棠”之毒也能解?不过眼下她自是不露端倪,只看着苏璟走来并不急着问他,这时候就是看谁先沉不住气了。
果然,不到半盏茶功夫,苏璟坐到了床边。
“你的条件。”
眼看主动权已经掌握在手上,沉姝暗自松了一口气,刚才这一遭眼看简单,但其中只要出了一点差错,比如路上苏璟并不去拿剑的话,想必此刻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况了。
“其实我们也算同生共死了一回,况且是你想杀我再先,本来若你不对我动杀机,我拿到皎月后自然会给你解药,但眼下如此,我不过只为自保罢了。”
感觉到眼前男子此时的心情并不美妙,她顿了顿见他并没有想出手弄死她的意思,这才接着往下说:
“待我养好伤后,我自会为你解毒,而在这期间,还得麻烦苏楼主护我安全,毕竟我们之前得罪的可是西北第一大魔教,破坏了他们尊者练成”神功“的计划,这会估计正满江湖找我的行踪,若我伤势未好之前被他们找到,岂不是性命难保。”
或许是怒到极致,这会儿苏璟倒出奇的冷静,仔细考虑了她说的话,似乎不算什么难事,虽说西北不是碎玉楼的大本营,他此刻也没人供他驱使,但护她几日平安倒是无妨。
只是……这般被人拿捏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若不是她身上有疾行如影的秘密……想到这,他起身坐到离床三尺远的小桌边,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缓了缓才道:
“沉姝姑娘真是聪慧至极,短短半日就将苏某玩弄一番,不过事已至此苏某无话可说,至于你提的条件……若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答应了,并且在你伤好之前就将你送到离教的势力范围之外去。”
沉姝以为他问的该是她如何从密林中走出一事,毕竟若能得到这个消息,碎玉楼便能大赚一笔,她还在思考要怎样找个不太牵强的理由时,就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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