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神宗赵顼是北宋的第六个皇帝,他在位期间唯一流传史书的事情就是王安石变法,而正是这样一场流传千古的变法却让本来已经病入膏肓的大宋朝陷入了绝境,倔相公王安石成功的将大宋的党争从暗潮汹涌变成了明面的刀光剑影,所有不服从他思想理念的官员全部外放、贬滴,导致后来变法失败后,司马光等旧党全面废除新法,无论对老百姓好还是不好的法令全部废除,而后蔡京位,又炮制出一份元祐党人,将旧党一百二十人定为奸邪,刻于碑,大名鼎鼎的苏轼就碑有名。
李源看着眼前这个情绪激动的年轻人,心中感慨,难怪这货日后当了皇帝,会如此的信任王安石,原来是从小就有这样一个北望燕云的梦想,不过说实话,北望燕云这个梦想从宋太祖时代开始,应该就是每一代大宋皇帝的梦想,当然宋徽宗、宋钦宗之后那些败家熊孩子不算,至少现在这个嘉佑三年的赵仲铖还是个潮气蓬勃,充满理想的年轻人。
李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着赵仲铖,轻轻的说了一句:“郎君是宗室吧?”
就这轻轻的一句话,却让赵仲铖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低下了头,有宋一朝,自太祖太宗烛光斧影的传说一出,宗室的地位就非常的尴尬,每一代大宋的皇帝对于宗室的警惕并不亚于对武人的警惕,而且当今的管家赵祯无子,曾经招了汝南郡王赵允让家的赵宗实和华阳郡王赵允良家的赵宗绛入宫养为皇子,但是后来后宫妃子有孕,又将二人送回了各自府中,这就让这两家人的位置相当尴尬,想做些什么,不敢,大宋朝的皇城司无孔不入,谁都知道宫里的至尊在盯着自己,毕竟是做个后备皇帝备胎的,但是不做些什么,又觉得委屈。
所以作为赵宗实的长子,赵仲铖除非是他老爹当皇帝,否则这一辈子都必须谨慎度日,纨绔都不敢当,更何况率军北伐。
李源看着催头丧气的赵仲铖,微微一笑,这赵仲铖现在并不知道日后他老爹会当皇帝,他自己也是皇帝,但是自己知道啊,这特么就是大宋朝最大的金粗腿啊,想尽办法,自己也要稳稳的抱着这条大腿,日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对赵仲铖说道:“郎君也不必灰心,需知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到彩虹,天虽然给了郎君宗室的身份,但是只要郎君一直保持自己那颗为了大宋的初心,李某相信郎君一定能取得成功的。”
赵仲铖听完李源的这番话,傻了,这个时代那里会有像李源那个时代一样的毒鸡汤、成功学,也没有人会如此对他说过话,所有的人都告诉他,要隐忍,要小心,却没有人告诉他一定会可以成功的,他那颗本来就躁动的心顿时翻涌起来,双手紧紧抓住李源的手,颤声说道:“没想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李兄就如此知我!”听听这称呼,从好汉变成李兄了。
李源见赵仲铖眼泪都快|感动下来了,不着声色的把手抽了出来,淡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公子如此的一见如故,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公子,其实我并不会武艺。”
赵仲铖一愣,问道:“李兄不会武艺?”
李源点点头,说道:“我只是力气大了些,确实不会什么武艺,公子如果让我教公子习武,怕是问道于盲了。”
赵仲铖仿佛有些不相信,一脸狐疑的看着李源。
李源被赵仲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为了自己的饭碗,还是继续说道:“我其实是个读书人!”
赵仲铖看着李源身破烂的僧袍,脸的神色分明刻着五个大字:你不要骗我!
李源见赵仲铖不相信,也不分辨,继续说道:“我师承杂家,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兵法农事也略知一二。”
赵仲铖记得之前在汝南王府中见过的几个读书人好像也是这样对自己爷爷赵允让这样说的,然后被自己爷爷让人打出来门外,爷爷还对自己说过,以后但凡有人在你面前吹嘘自己啥都能干的时候,只管放手去打,因为这样说的人基本都是骗子。
赵仲铖这时候已经把李源当骗子了,但是在王府受过的良好教育告诉他,就算是骗子,也是拦下惊马救过自己的恩人,罢了,就请他吃完这顿饭各自散伙了事。
李源观察赵仲铖脸的神色,见他面露不愉,心中咯噔一下子,知道自己犯错了,过于急于求成,牛逼吹大了。事已至此,那就干脆放开了说。
他微笑着对赵仲铖说道:“公子可是不信?如果公子不信,可说出一两件为难事,在下可告知公子解决之法。”这就是摆开车马要忽悠了,他就不信仗着后世的无数信息流,就不能把眼前这个小孩给忽悠瘸了。
赵仲铖心中一动,试试也好,说道:“我倒是没有什么为难的事,到时最近朝中有些事务颇为棘手。”
“公子请细说。”
赵仲铖说道:“辽人遣使来朝,要增加岁币,说是我朝如果不允,就让辽国铁骑南下自取,现在朝中沸沸扬扬,给或是不给争做一团,却不知道此事,阁下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他是故意的,这辽人来使要求增加岁币之事,朝中重臣尚不知如何解决,眼前这个吹大牛的假和尚怕是更加不知所谓,要露馅咯。
李源一听是这事,心中激动,这不是打自己手背了吗?北宋的外交风云自己专门了解过啊,北宋的重点外交国家就俩,辽国和西夏,其他的都是弟弟,如何与这两个国家打交道后世的网络都分析烂了。
他清清嗓子,说道:“此事不难。”
不难?赵仲铖已经认定这人就是骗子了,好整以暇的等着看李源怎么说。
李源看着赵仲铖,笑着说道:“只需告诉辽人,如果逼迫过甚,大宋就废了檀渊之盟,停了岁币,关闭边境榷场,与西夏联盟,大宋出钱出粮出兵器,西夏出人,共同伐辽,则辽人必惧,自然不敢多事。”
李源的这番话却让赵仲铖想不明白了,就这几句话就能弥灭宋辽纷争?他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道理?还请先生教我。”好嘛,好汉又成先生了。
李源乐了,但面色不变,继续说道:“与外国交往,首看利益冲突,而今辽国耶律洪基在位,四方游猎,贵族奢靡之风大起,辽人贵族以使用宋朝的绸缎、器具为美,如果废除檀渊之盟,停了岁币,关闭榷场,则大宋之物不可能再去辽境,且辽国国力日衰,没有岁币,耶律洪基就必须在国内增加税赋,则辽人必然不愿,这国内的纷争就起来了。”
“而西夏,现在是没藏讹庞权臣当道,与夏主李谅祚的势力斗成一团,急需向外部转移压力,如果我们大宋真于西夏结盟,供钱粮给西夏,让西夏攻打辽国,你说西夏会不会答应呢?”
赵仲铖有些犹豫的说道:“可能不大会答应吧。”
“当然不会答应!”李源斩钉截铁的说道:“说句不好听话,对于西夏来说,攻打我们大宋比攻打辽国更简单一些,毕竟我们大宋的武力值也就那样了。如果真的供给西夏钱粮,恐怕西夏第一个调转枪头打我们。”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跟辽国使者说呢?”
“因为辽人不敢赌!”李源大笑道:“昔年河曲之战,李元昊大败辽军,辽国早就想收拾掉西夏,但是西夏民风彪悍,战斗力强横,辽国收拾不了,如果西夏真的跟大宋结盟,对于辽国来说,一个有着精良装备和充足钱粮的西夏的威胁远远大于我大宋的威胁。所以辽使必会退让。”
“而今我大宋、辽国、西夏三国与东汉末年的三国较为相似,辽国强而宋夏弱,辽灭夏,则大宋不可久,辽灭宋,则西夏不可存,宋夏联手则辽国不安,与国外交首看的是实力和利益,我大宋与西夏缔盟,分明是不符合辽国的利益,这样说,你可明白了?”
“先生大才,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受教了!”赵仲铖激动了。
“这小事儿。”李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继续说道:“郎君回去可书官家,选择一位对辽国态度强硬的官员将我刚才之策对辽使宣讲,如果郎君不方便书,就请汝南郡王代奏,这件事郎君如果要办,一定要办好,这对郎君来说是好事。”
赵仲铖一听,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喊道:“来人!”
门外伺候的人进来,赵仲铖说道:“你去给李先生买一套成衣来,要好的,然后安排李先生就住在这里,一切花销都由我汝南郡王府承担。”说完冲李源一拱手:“得闻先生高论,我实在是坐不住了,我这就回去写奏疏,先生在此处稍待几日,来日我再与先生把酒叙话。”说完,转身就出了房门。
李源呆了,这未来的皇帝也不太靠谱啊,怎么一点都藏不住事呢,说走就走,还好走之前安排好了,不然自己连饭钱都付不起,也罢,走就走吧,自己吃饭更自在,刚好菜了来,李源一个人坐在包间里大吃起来。
就在李源住下的当夜,一封奏疏从汝南郡王府送进了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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