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也不生气，说道：“这你也怪不到本官头，本官对武人虽然警惕，但是还没下作到去折辱武人。”

李源说道：“你虽然没有做，但是你是朝廷大臣，眼看其他人这样做，你知道是错，但不阻止，就是你的错！”

包拯楞了一下，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道：“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那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清洗开封府?”

李源哈哈一笑：“这是在考我么？那我就说说你听听？”

“但问其详。”

李源站了起来，走了几步，说道：“包大人最近是要做什么事受了阻力吧？”

包大人饶有兴趣的说道：“何以见得呢？”

李源自信的说道：“因为包大人要整治开封府的这干官员，我猜包大人是要做什么事情，但是开封府下官吏阳奉阴违，推不下去，包大人就索性借着我这个由头发作一番，将开封府中的大小官员都整治一下，嗯，杀人是可能的了，但是该贬官贬官，该发配发配，重新换一批敢做事能做事的官员来，包大人才好放手干事，可对？”

“对！”包拯击掌大笑：“果然是个奸滑的。”

李源不以为然：“怎敢与包大人相比，现在想来，包大人的手段着实厉害，开封府官员小吏为官多年，与汴梁的豪强权贵多有牵扯，任谁在开封府的任都直能图个不犯错，但是如同包大人这样不但不犯错，而且还要干事的，还真不多，这一下，官员大换血，跟豪强权贵们的牵扯都斩断了，而且开封府被一锅端了，这知开封府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别人也不敢来摘这个桃子，最后官家还是得让您坐镇，最多就是罚俸而已，小子提前恭喜包大人大展拳脚了。”

包拯点点头，却又说道：“但是本官可以用更温和的手段啊，比如说拿下几个判官和推官，既不用大动干戈，又可以达到本官的目的。”

李源摇摇头：“这等春风化雨的手段不是包大人能用的，目前朝中能用出春风化雨的温和手段的只有文彦博文相公，富相、韩相都做不到。”

“春风化雨文彦博？”包拯失笑：“别说，你这小子还看得挺准。”

“还有更准的呢。”李源有些神秘的说道：“就是不知道包大人敢不敢听？”

“有何不敢？”

李源说道：“既然包大人敢听，那小子就妄言几句了，包大人是想更进一步吧？是三司使还是枢密使？不对，三司使号称计相，包相年资不够，况且张方平在三司没有大错，短期不可能调走，而包大人没有统兵的经验，枢密使也不太可能，我想想，对了，包大人之前曾经知谏院，也有敢谏的名声，这是奔着御史中丞去的吧。”

包拯看着李源，眼中露出骇然的眼神，这小子看着年级不大，心思竟然如此敏捷，自己的手段想法，一般的官场老吏可能都看不出来，官家是明白的，政事堂的那几位也是明白的，他本来也没想过瞒过这些人，可是一个不知道那里来的年轻小伙计竟然也能说得头头是道，匪夷所思！

李源被包拯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于是凑到包拯面前说：“包大人，咱也别御史中丞了，进政事堂吧！”

包拯哼了一声：“果然是个妄言的小子。”

“我可没妄言啊。”李源连忙说道：“文彦博在政事堂待不久了！”

“什么？”包拯大惊，如果说刚才李源解析自己的手段，还可以说这小子心思敏捷，但是能说出文彦博在政事堂待不长久，那就只能说这小子对官场的敏感度异于常人，天生就是个做官的材料。但是他还想试探一下：“文彦博并无过错，为何待不久了？”

李源用一种你也是明白人何必来问我的眼神看着包拯，但是还是说了：“相权日盛，对于皇权来说，不是好事，文彦博在位子待的时间太久了，该挪挪位置了！”

包拯用一种看妖孽的眼神看着李源，好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不得不承认，此刻本官对你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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