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源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说道:“大家肯定觉得奇怪,我一个堂堂的总巡使,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你们好处,这中间肯定有诈,对吧?”
众泼皮尴尬的笑笑,比哭还难看。
李源也不去理会,继续说道:“我是觉得心疼啊,本来大家都可以成为江湖的好汉子,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可是现在呢?在这开封城中无所事事,整日里刷钱斗酒,还时不时的骚扰良善百姓,你们中间还有不少人给无忧洞办过事,多少开封百姓在你们背后戳你们的脊梁骨!都是本乡本土的,有能耐去欺负辽人、西夏人,欺负自家人算什么能耐,所以本官今日请大家来,就是想给大家找个营生,也免得大家虚度光阴。”
众泼皮听李源的话,心里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滋味,有个泼皮大声说道:“我等至多是会一些拳脚,李巡使即便是给我们找个营生,我等也不会经营啊。”
李源笑笑说道:“你说巧不巧,我给你们找的营生却是不用你们经营的!”
众泼皮一呆,还有不用经营的营生?李源见他们满脸疑惑,说道:“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军巡院在开封城中要开展一次爱国卫生运动,我军巡院满打满算也就这百来号人,实在是照顾不过来,所以就想请各位加入我军巡院新成立的城管大队,专门负责这爱国卫生运动之事,此事本官已经获得官家和政事堂的同意,从此月月有俸禄可以拿,各位何乐而不为呢?”
李源休养的这几天确实没有闲着,通过包拯向官家了一封奏折,就说现在的开封府太脏,大家都没什么素质,所以要在开封府搞一场爱国卫生运动,但是搞运动需要人手,抓几个随地吐痰的家伙出动禁军也确实不像样子,反正现在无忧洞已经剿灭,为了避免无忧洞过早的死灰复燃,干脆就把现在汴梁城的这些泼皮无赖都收编到这个新成立的城管大队里去,这样这些泼皮无赖也有个管束,官家倒是对这种小事不在意,再加李源在剿灭无忧洞时立的功劳,很爽快的就同意了,而政事堂的韩琦和富弼也同意,就是文彦博有些不同意见,在韩琦的力争之下,文彦博也让了步,但是只有一条,就是钱粮自筹,而且不许增加百姓的税赋杂捐。
李源要的就是这个城管大队的编制和职权,至于些许钱粮,倒是没放在心。
众泼皮听李源这样说,有一些其实有些心动,这些泼皮无赖嘴说是开封府的英雄好汉,可大多数是衣食无着,靠着给有钱人帮闲,得几个赏钱过生活,有了钱又吃喝嫖赌,钱财如水,根本存不下钱来,更不用说讨个浑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听到李巡使要招募自己这等人入城管大队,月月有俸禄,当下就想开口答应。可这些泼皮无赖最讲义气,进入城管大队就算是成了朝廷的鹰爪子,这在以前的泼皮看来是最丢面子的事情,别人不开口,自己这口却万万开不得。
李源见没人吱声,笑了笑,突然说道:“南城杜五爷杜天王,您老人家觉得怎么样啊?”
众泼皮一惊,就见从众泼皮后面一副门板抬来了一位,面如金纸,正是李源一拳打飞的那位南城杜五,那杜五躺在门板,挣扎着向李源行了一个拱手礼,说道:“小的这个杜天王只是大家说笑的,在李巡使面前怎么敢称天王,李巡使既然问小的,小的只有一句话,军使让小的干啥小的就干啥,绝无二话!”
一旁的泼皮都不敢相信这是曾经称雄南城的杜五杜天王说的话,按说这李源一拳打伤杜五,这杜五应该对李源恨之入骨才对,这时候怎么反倒给李源捧起场来,这让这些泼皮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怎么知道这李源在到军巡院任之时,就曾经亲自拜访过杜五,在李源的武力威慑和两百贯钱的诱惑下,这杜五很没有骨气的向李源投效了,那无忧洞的军师白扇子吴生被李源抓住,就是杜五提供的消息,此时的杜五已经是跟李源绑在了一起,纵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给李源抬轿子。
杜五会做人,李源又何尝不会,听到杜五这番话,李源大喜说道:“我这城管大队麾下有总队官一人,本官亲自担任,下面设有两位大队官,本官看杜五爷颇有声望,今日就请杜五爷任一位大队官便是!”
杜五挣扎的又向李源行了一个礼,说道:“承蒙李巡使厚爱,小的敢不从命!”
众泼皮看着杜五跟李源演戏,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听一人暴喝:“这杜五|不过是南城一个混混,也能当一个大队官么?”
李源抬眼看去,不认识,旁边折可行低头说道:“此人是西城黑虎帮的帮主刘黑虎,手下有百来号人,手的功夫也不赖。”这刘黑虎是折可行亲自去通知的,自然知道。
李源听完折可行的话,对那刘黑虎说道:“原来你就是黑虎帮的帮主,失敬失敬。”
那刘黑虎看着李源,大声说道:“我黑虎帮人强马壮,岂是一个杜五能比的,这大队官我黑虎帮要了!”
李源目光一缩,阴测测的说道:“这大队官虽然不入流,却也吃着朝廷俸禄,岂是你想当就能当的么?”
刘黑虎一怒,挺身而出,大喝道:“某家也听过李巡使单手掀翻惊马,双臂夹死张兴的名声,却不知李巡使是手底下功夫真硬还是旁人的吹捧,某家不才,也学过几天拳脚,倒是想与李巡使请教请教!”
旁边折可行目光一冷,就想抽刀向前,李源拦住折可行,笑着对刘黑虎说道:“却不知道这位刘帮主想如何请教?”
刘黑虎想都不想,直接说道:“就领教李巡使拳脚的功夫。”他也不傻,这李源毕竟是朝廷命官,如果动起兵器,但凡伤着李源一死皮毛,怕自己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其实他想的狠简单,就是想让李源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等到比试拳脚的时候,打了几个回合,自己主动认输,想来这个李巡使也不会丢了面子,这样一来李巡使有了面子,自己的本事又让他看到,这大队官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么?
想到这里,刘黑虎那张黑脸竟也露出了丝丝的微笑。
他这是笑了,李源却毛了,这刘黑虎要跟自己比试拳脚,现在脸还露出这种猥琐的笑容,怕不是想在比试拳脚的时候暗算自己,自己本来就不会武艺,如果让杨怀玉和折可行出战,打这样一个货色,相比是没有问题,但是自己的面子就没有了,这城管大队是自己谋划的其中一个部分,如果压不住这些泼皮,日后这城管大队也难发挥作用,得想个招了。
他心念一转,详怒道:“我堂堂朝廷命官,怎可与你这泼皮比试拳脚!这样吧,本官也不欺负你,你打本官三拳,本官打你三拳,谁扛不住谁输如何?”
刘黑虎一听,不对啊,这跟自己的剧本不一样啊,正想拒绝,谁料李源是个嘴快的,直接就说了一句:“既然你不反对,那咱们就这么比试好了,让你先打本官三拳。”
刘黑虎一看这李源已经站了起来,官服的前襟也别在了腰带,这时候再说不行,面子就挂不住了,心一横,当下就走到李源面前,一拳打在李源的胸前。
李源病体初愈,被这一拳打得一阵气闷,但是不能示弱,略一调整了一下气息,说道:“怎的如此无力,刘帮主你的气力都使在娘们身了么?”
刘黑虎一听,勃然大怒,自己刚才那一拳只用了三分力,本来想给这个李巡使留个面子,没想到却被他耻笑,心中一恼,那股子混蛋劲就来了,也不说话使足了全身的气力,砰砰又是两拳打在李源胸口,李源连退三步,就觉得喉头一股甜腥味,暗叫不好,装作转身跟折可行说些什么,却借机将一口鲜血吐在官袍的袖子里。
再转过头来,李原彷如没事人一样,对刘黑虎说道:“你这三拳打完了,到本官打你三拳了!”说话,一招黑虎掏心就击中了刘黑虎的胸口。
刘黑虎却是动也不动,身后众泼皮大声欢呼:“刘帮主果然是条好汉子,这一拳竟然不退不喊,真正是条汉子!”不过,这欢呼声却越来越小,因为有眼尖的瞧着不对,这刘帮主怎么直往下出溜啊!李源一撤手,那刘黑虎直接瘫软在地,却原来是被李源一拳打晕了过去。
众家泼皮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霸王李巡使果然非同凡响,这一拳竟然连刘黑虎都抵挡不住。
李源背着手,盯着那些泼皮,大声说道:“还有谁!”
一时无声,好半晌,这群泼皮齐齐跪拜下去,大喊道:“愿为军使效死!”
李源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终于是压服了,他心中畅快,扬天大笑,只是愿为军使效死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如果把军使改成厂公会不会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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