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来新疆承包土地种植小麦的浙江老板。
这位浙江老板财大气粗,每亩地按10块钱现场结账。
马林正愁着怎么打发走村里这家30亩地、那家50亩地的零散地块呢。
他见骆滨不嫌弃地块小,啥活都干,而且还是赊账干,马林求之不得。
他在庆幸之余嘲讽骆滨就是勺子(傻瓜)。
就在马林对骆滨嗤之以鼻时,骆滨已经耕犁了近2000亩地块了。
他一个人没日没夜的加班干,虽说都是赊账,可每亩地10块钱,想着秋后就能收回来2万元,骆滨是干劲十足。
他坐在驾驶位不时看着倒车镜,托乎塔尔家的地块在去年犁地时就没犁多深,浅浅的一层。
如今,骆滨把犁铧放在最深处,拖拉机引擎发出“突突”的轰鸣声,只能放在一档慢慢地犁。
犁铧所过之处,翻出湿润泛着黑色的泥土,空气中都是泥土味。
托乎塔尔学着其他村民的样子,拿着跟木棒在湿润粘脚的地块装模装样地这边戳戳,那边捣捣。
看的周围的汉子们各个摇头叹息。
维吾尔族汉子巴哈江看不下去了,他指着地头的那两块断了的犁铧,对着跟在拖拉机后面的托乎塔尔喊道:“托乎塔尔,你别那么必维撒(事多的意思),你要是不相信傻骆驼的儿子,别让他犁了,我们几个还等着他呢。”
托乎塔尔被起哄的村民闹得不好意思走过来,“别那么多球事撒,我的地,我愿意。”
巴哈江嘲讽道:“以前你咋不看?!每年马林给你犁地,你他妈不是喝酒就是睡觉,不就是看着马明当村干部撒?村里就你的熊球事最多!”
“就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人家傻骆驼的儿子把你当人看着呢,你还尽往驴棚里跑!”
各族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糟蹋着酒鬼托乎塔尔。
等骆滨忙活一个多月,阿勒玛勒村近4000亩地都是骆滨赊账耕犁的。
他整个人又黑又瘦,脸上的皮肤皴裂地惨不忍睹。
李羽今晚炖了个老母鸡犒劳辛苦一个月的儿子。
骆滨难得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骆峰和李羽都不知道多久没看见儿子的笑脸了。
李羽激动地躲在一边用衣角偷偷抹着眼泪。
骆峰也是双眼发热,激动地从柜子里拿出骆川过春节给他买的一瓶伊犁老窖,招呼道:“老三,陪我喝酒。”
酒刚刚斟满,就听到院里有人在喊着,“傻骆驼,傻骆驼,你家三娃在不?”
骆峰连忙放下酒杯,“是马村长,他咋来了?”
说话间,骆峰爷俩迎出门去。
头戴回民白色瓜皮帽的马军一看见骆峰身后的骆滨,连连招手道:“三娃子,叔给你揽个活,明早赶紧赶去,200多亩地呢。”
骆滨上前一步忙不得感谢着,“谢谢,马村长,谢谢。”
骆峰脑子一转,一脸的狐疑,“马村长,你家马林呢?”
马军微微顿了下,满脸堆笑着解释,“瞧你这个大兄弟,马林拖拉机不是坏了嘛?!要不,额(我)咋找上门了撒,咱一个村的,不照顾你,照顾谁啥?”
骆滨一听,纳闷道:“咦,早上个我从地里回来跟马林碰了个对头,他拖拉机好好地。”
马军讪笑着,“拖拉机好着呢,可牵引坏了撒,要修,要大修。”
骆滨没吱声,心想,看来马林拖拉机的牵引升降只能升不能降了。
否则拖拉机牵引坏了,怎么会背着犁地的犁铧满大街地跑。
骆峰心里泛着嘀咕,这个马军可是个精明不吃亏的人,这么好的事会让给骆滨?!
就在他思忖之时,身旁的骆滨脆声应允,“好哩,马村长,那地在哪儿?”
马军闻言松口气,“明天,李老板来接你撒,在家悄悄等着撒。”
他也没进屋,“村里球事儿亚麻多,我先忙去啦哈,三娃子,说好了,不变卦撒。”
骆滨对着不放心的马军拍着胸脯操着浓浓的回族腔调说道:“马村长,你心放在肚里哈,莫麻答撒(没问题、不变卦的意思)。”
骆峰狐疑的眼神瞅着双手背在身后一摇一晃走出院门的马军,自言自语道:“今天的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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